現在的趙淑媛和那故事裏總是撒謊的孩子又有幾多相似呢?
興許,此刻在他麵前的她真的是本性流露,可卻已經再也得不到他的共鳴了,別人會更當那是一種人前的演繹,刻意,虛偽,隻是為了達到自己某種目的的演繹。
可這些也不能讓他表現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其實從本質上他與現在正在他懷裏的女人又有多少差別呢?
隻不過,其他人都是巴結討好著要他的這種表裏不一,而趙淑媛也僅僅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懶得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他開口溫柔地體恤道:“這幾日宮中發生了太多事,讓你操心了,身體一定要勞累了,還是趕緊回宮歇著吧。到時命人替你多送些補膳。”
“皇上真體貼。”說著,她笑盈盈地將臉湊近,措不及防地就親了一口他的臉,稍稍離開他,她竊喜地看到夜之航有些微愕的臉。
夜之航隻愣了一下,接著柔柔一笑,“越發沒規矩了,是不是最近朕太寵你了,都慣得你越發嬌縱了,好了,起來吧。”
趙淑媛沒有依言即刻起身,隻是在夜之航說完那句話後,突然很鄭重很鄭重地望著他的眼睛,那兒有什麼,宛如漆黑無邊的夜下,什麼黑漆漆的一片密布,在無盡地翻滾流動,她看不懂,可此刻她也寧願有些事她看不懂,也許隻是逼著自己不去看懂而已吧,她抿嘴一笑,訥訥問:“皇上喜歡過臣妾麼?”
她真的從來沒奢求過他的愛啊,從來都沒有過,她知道,帝王是不會付出愛的,但是曾經讓他喜歡過,她也會甘心,會滿足。
其實,她何嚐又不是一個傻女人呢,這宮裏最不缺的也就是傻女人,蕭沐如是,她也是,他們共同的悲哀就是都愛上了眼前這個無情而俊美非凡的帝王。
他不會在你身上留駐任何的感情,或許有過,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明豔,剩下的就隻是每個女人日日夜夜在這深宮無盡而無望的等待,等待著他的信然一瞥,等待著他偶爾想起時,零星的臨幸,等待著他在寂寞無聊時,會想到的是你來打發這些空虛,等待著他會有時想起你,在腦中不經意地閃過你的身影。
都是,這麼一些卑微而渺小的等待與希冀,支撐著她們這些宮中的女人,一年又一年的為他蹉跎掉所有的青春寶貴年華,而仍然存著這些可笑的希望為他爭為他鬥,為他讓這繁花似錦的後宮到處彌漫著無硝煙的血雨腥風,不過都是可笑的為了得到一絲他更多的關懷與注意罷了。
宮中的女人,為何都活得如此的矮小而可笑呢?
不過,她不也是麼?
比那些人更可笑,可笑著,想要他能給她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
她的腦海一下子閃過很多,也想了很久,她的眼睛如同一個最敏感地探測器一直深深地鎖住他的臉,直到他淡淡的啟唇,極輕極輕地吐了一個“嗯”字,她的心突然因為這一個字,狂喜莫名,差點淚水就會沒有尊嚴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