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夜幕前的黃昏(2)(1 / 2)

內務府的人不久後便到了,他們隻是嫌棄地看了一眼樹上的那具屍體,然後不動聲響地將其帶了下去。

那天之後,整個夜宮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沸沸揚揚,大有狂風卷巨浪之勢,不出所料的,夜之航那自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當他聽完安澄的回稟之後,他薄而淡的嘴唇第一次困難地抿了起來。

這個案子弄到今天這步,對於向來運籌帷幄的他來說,也不得不說是焦頭爛額的。

看起來,賢妃又為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她這一步兵行險招,算不算逼著他表態呢??????

這樣的步步緊逼,較之以往的暗潮洶湧,隻能說是棋高一籌,讓他被她不知不覺中擺了一道,直到此刻才恍然驚覺,並且尚有些招架無力。

“今晚擺架永寧宮。”夜之航的目光仍舊滯留在手裏的奏章上,隨意淡淡地吩咐出這一句。

立在身旁的安公公聞言,彎了個身,低應一句,便退了下去。

夜之航果真駕臨了永寧宮,趙淑媛聽著外麵一疊傳至的通傳聲,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她早算準了他會來,今天的事,想必傳到他耳裏時,必是十分吃驚的吧,她忽然之間在想象,第一時間他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所出現的表情。

驚異,憤恨,惱羞成怒???????

或者說是像現在這樣,漠然而清冷若月的出現在她麵前。

“皇上。”及至跟前,趙淑媛欠了欠身,算是問安。

夜之航將她的轉變與態度看在眼裏,卻並無責怪之意,或者,隱隱的,他期待的就是這種情況的發生也不一定,待到她完全鬆懈,放鬆警惕之時,便會露出她真正的實力與那股——

“愛妃可聽聞今早在永華宮發生的事?”夜之航止住思緒,話間已款身坐到了椅上。

趙淑媛似乎並未有馬上回答的意思,她坐到了夜之航的旁邊,忽而一臉高深的望了他一眼,過了會才幽幽問道:“聽聞了,其實——”她故作停頓,轉臉看了一下夜之航的反應,見他臉色如常,方繼續說道:“臣妾更想知道皇上的想法,皇上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呢?——現在,宮裏麵可是沸反盈天了。”

沸反盈天?夜之航在聽到這幾個字時,臉上很詭異地閃過了一縷厭棄之色,雖然現在流言叫囂塵上,隻不過,離沸反盈天這四個字那還遙遙不及的吧。

趙淑媛這麼說,無非就是想給他施加壓力,如果可能——

甚至想借他的手,除去那兩個人——

雲裳與沐如。

這種事,無論如何,他都是不容許發生的。

“這宮裏竟愛散播一些亂力鬼神之說,美玉明明薨逝不久,怎麼可能會有還陽伸冤之說,朕看,分明是宮裏有人借美玉的死來大做文章。愛妃對此如何看呢?”夜之航已經先發製人,卻仍假惺惺地將這個話題又丟回到了趙淑媛的身上。

聞言,趙淑媛隻是微微一笑,“皇上不是方才都已經下了定論了麼,那臣妾的意見其實已經變得可有可無了。”她笑著說完,直直地睨著夜之航,眼波裏散開的全是道不盡的風情。

夜之航居然也有語塞的時候,他臉色異樣地看著趙淑媛,良久才澀然一笑,“朕說過,這後宮的事全權交由愛妃來處理,如今交權隻不過一夕,宮裏麵居然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愛妃真該好好地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也好及早在宮裏樹立威信。況且——”他頓了頓,麵色一緊,“朕說過,不希望這宮裏再出任何的事情,話出口才不過一宿,小桃就被人發現死在了永華宮的甬道旁,這件事,恐怕都會為愛妃的掌權而招致悠悠眾口的非難吧。”

夜之航擱下這話,並無意外地看到了趙淑媛的神色微黯,估計她也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味道了吧。

不過,她本來的目的,也就是逼著夜之航對那兩個人做出決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高懸不斷,故意拖著——

這樣,遲早有一天他可以找到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卒,來頂替她倆的‘罪’。

“如果皇上信得過臣妾。”她一頓,又再似有似無的強調這個詞,‘信’一字,接著說道:“那這件事希望皇上能夠交由臣妾處理。臣妾屆時定會給您一個滿意地答複的。”

她說出這句話,如期的,看到夜之航臉上閃過驚愕,恐怕,一直以來夜之航把這個燙手的後宮之主的位置交由她,不過隻是一個緩兵之計,目的也不過是由此騰出一些轉圜的時間給他,好讓他找到一些合乎情理的替罪羊罷了。

隻不過——

他以為把這個位置這麼輕易地交給了她之後,還能再那麼輕易地收回去嗎?

恐怕根本不行。

因為,她是絕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機會去這麼做的。

“皇上認為如何?”不給他猶豫的機會,她緊追著再催問了一句。

但見,夜之航唇邊的笑,次第擴散開,達到越來越迷人的趨勢,然後他募地將那讓人有些眩暈的笑收了住,直勾勾地盯著她,語氣卻與他有些森冷地表情截然相反,溫柔無比,“朕很是期待愛妃精彩的表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