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如這句話,說的意有所指——
前仇舊怨:劉美玉心底發恨地暗裏咬牙切齒。
隻不過,劉美玉豈敢說不,於是澀然一笑,睫羽輕垂,輕輕地應了聲“好”。
紅妝端過宮人遞上的一杯茶,款步地走向劉昭儀,一臉逢迎的笑意,隻是心底鄙視的厲害。
紅妝走到劉昭儀麵前,頓步,滿臉堆笑地將茶盞遞了過去,劉昭儀也虛偽地笑對著,緩緩地接過。
劉昭儀的手已經搭住了杯壁,卻不知為何,茶盞突然一鬆,陡地落了下去。隻聽“哎唷”一聲驚天動地地痛呼聲,響徹殿內,劉昭儀捧著被滾水燙紅的手,正哇啦哇啦叫喚個不停。
坐上的嬪妃看著現場的這出鬧劇,皆是麵麵相覷,唏噓不已。
在那一聲殺豬般的吼叫響起時,紅妝卻早就已經跪了下去,口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昭儀娘娘,是嬪妾的不是,嬪妾沒拿穩那盞茶。”
滿臉受驚且無辜的神情。
不過,那眸底一閃而逝的精芒,蕭沐如知道,她是故意的。
這個女子,小心思太多,又愛甩小聰明,隻怕日後也是個不安分的角。
劉美玉這麼一喊,蕭沐如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地走過去,拿起她的手,仔細翻看了一下,隨後衝著一旁隨侍的宮人喚道:“快去拿本宮宮裏最好的燙傷藥來,快。”一麵替劉美玉不斷地往手上吹冷氣。
吹了幾口,隨口關切了劉美玉幾句,就轉臉對著紅妝一臉怒容,“啪”的一聲一拍扶手,喝道:“紅才人,你也未免太不夠小心了吧!若是真得燙壞了昭儀娘娘,你今日就得受重罰了。你知否?”
“嬪妾知錯了。”紅妝一臉悔意。
蕭沐如聽完,怒意微消。
宮人很快拿來了燙傷藥,蕭沐如親自為劉美玉細心地塗抹著,過了一會,她那雙纖白的手又恢複了回來,劉美玉瞪著紅妝,滿目的殺氣。
蕭沐如見此景,也隻是莞爾一笑,對著劉美玉請示道:“要不,讓這個丫頭再重奉一盞給你?念在她是新人,美玉,就不要同她計較了吧。再讓她奉一次吧。如何?”她一麵親切地稱呼著,一麵輕輕拍著劉美玉的手背。
劉昭儀見狀不好推辭,於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紅妝剛想命宮人再沏一盞茶來,卻被蕭沐如出口阻止了。
“就用本宮的那杯吧,這是頂尖的老君眉茶,配上千裏密封保存運送過來的柳毅井水烹煮而成,烹煮工序複雜,一杯已是難得,再沏一杯要花好些時辰呢!還是用本宮那杯吧,反正也未飲過。”
蕭沐如朝自己的扶案上一指,紅妝就順著她指尖的方向走了過去,捧起茶,再次恭恭敬敬地敬到了劉昭儀的麵前。
劉昭儀沒有推辭,茶放了有段時間了,溫而不涼,她滿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茶盞,手指一動,扣了扣茶蓋,小啄了一口,就遞了回去。
如此,這件烏龍的奉茶事件便算過去了。
那晚,夜之航陪著雲裳用完膳,正坐在榻上,眯著眼,滿臉陶醉地欣賞著雲裳彈奏的曲子,安公公卻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不顧規矩地就衝了進來。
夜之航還來不及睜眼,隻聽一道沉悶的“噗通”聲,安澄的身子早已撲到了塌邊,滿麵青色,十分焦急地喊道:“皇—皇上,不好了!昭儀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