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蕭有年拉著瑤雪就走了。
走了幾步後,蕭有年覺得瑤雪的步子有些怔滯,遂停下來,轉身看她,卻發現瑤雪低著頭,有什麼晶瑩的小水珠正一顆顆地從她的低垂的麵上掉落。
“怎麼了?瑤雪。”蕭有年好奇地抬起她的臉,發現那兒已經泛濫一片。
瑤雪濕潤的眼睛一直睜著,定定地望向蕭有年,眼角的淚,一顆一顆地滾出,她都不曾試圖去拭去。
“公子,瑤雪以後能一輩子跟著您麼?”被淚水濕潤後的眼神愈發的清透,她神情執拗地問,一臉的堅決。
聞言,蕭有年溫和地笑著,一臉的淡然和溫雅,他寒玉般微冷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瑤雪白淨的臉,淚滾到了他的指尖,涼涼的一如夏日的寒竹,沁人心脾。
“孩子長大了,終歸是要嫁給別人的。”過了很久,他才說了一句,指尖停在了她的臉上。
眼裏的寵溺,把她當孩子般看待。
“公子,瑤雪隻想留在公子身邊。公子,莫不是不願瑤雪留在您的身邊了?”瑤雪一臉急切地問著。
“不是。”蕭有年笑著攬過了她,擁如懷裏,如一個父親般,慈愛地說道:“可是,瑤雪也要有自己的幸福啊,公子不能自私地要求瑤雪跟著我一輩子,哪怕那是瑤雪自己願意的,但是我更希望瑤雪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寵你,疼你,體貼你,照顧你,愛護你的好男人。”蕭有年說完,將懷裏的瑤雪跟摟緊了幾分。
“公子不行麼?”瑤雪的聲音從蕭有年的懷中悶悶地傳來。
瑤雪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攏住她背的那雙手臂僵了僵。
不過很快背後的那雙手,又開始一下一下溫柔地撫著她的背,蕭有年清冷而決絕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公子???,不行!”
他用了肯定的語氣,十分的堅決。
淚,早已被他胸前的衣服所吸幹,瑤雪揉了揉有點酸澀地雙眼,從他溫暖的懷裏抬起臉來,她看到了滿臉哀傷而落寞的臉。
蕭有年是那麼的淒惶,卻仍在深深地掩飾著。
瑤雪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我們回去吧。”她說著,一麵伸手從頭上取下了那枚玉簪,收進懷裏。
“不喜歡麼?”蕭有年張口疑惑地問了一句。
瑤雪搖搖頭,用很珍惜的眼神望著自己的胸前的衣兜,擠了一下唇,像下定決心似的說道:“這是公子送瑤雪的第一樣禮物,所以,要好好的收藏著,等???,等???,等有一天瑤雪找到了好的歸宿,再讓他為我戴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不是不痛的,有種蟻噬的疼,在隱隱地擴大。
蕭有年莫奈何地笑著,寵溺地輕拍了拍瑤雪的頭,道:“回去吧。”
瑤雪輕而迅速地“嗯”了一聲,同來時一樣,挽著蕭有年的胳膊走了起來。
當這邊蕭有年與瑤雪溫馨地手挽著手,離開之際,不遠處的一個幽巷裏,一個鬼祟的身影突然一晃,不見了蹤影。
當晚的勤政殿,燈火通明。
“皇上,聽聞西屬那邊已經開始著手清理一些小麵積地區的暴動了。”一個大臣模樣的人稟道。
夜之航“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那人小心地抬了抬眼,瞥了一下夜之航的表情,發現平靜到看不出一絲波瀾,便接著說道:“臣同多位大人的意思都是,希望皇上在完顏赤烈初奪政權,根基未穩之前,盡早除之,消除這個隱患,也好為夜朝拓疆擴土做好下一步的謀算。畢竟???,西屬的地理位置,十分的敏感。”那人小心地措辭著。
夜之航聽完,仍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夜之航眼前之人,四十左右,一副老學究的外表,生意人的精明,天已入戌時已過,他卻仍直立著身,在勤政殿向夜之航敦敦進諫著。
戶部尚書,門生無數,也是此次被西屬刺客夜襲的官員之一。
夜之航此時玩味而淡然地看著他在他麵前謹慎地勸諫著他要及早發動對西屬的下一輪猛烈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