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慕雲岫幹脆而無畏地聲音高高地揚起,迎著她翩躚的步履,走近了洛震南,她將手一攤,然後那本明黃的折子就這麼袒 露在了洛震南的眼底。
洛震南顯然沒有料到折子居然會在慕雲岫的手上,他忽然抿了嘴,不吱聲地站著,卻也不接那份折子,仿佛,這,根本與他毫無幹係一般。
見洛震南久久未接她手裏的那份折子,慕雲岫小心翼翼地喚了聲,“洛大哥。”帶著理虧與心虛的一聲,然後怯怯地將手裏的折子再次遞進了幾分。
洛震南望著那份明晃到刺眼的折子,突突然這麼淡如晨霧的一笑,他發現,慕雲岫現在不再喚他“震南哥哥”了,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一下子突飛到了一種新的高度:她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了!這個令他暗諷的意識,加上今天慕雲岫的舉動,讓洛震那忽然間就這麼抬起頭斜睨著慕雲岫,眼裏的光芒震懾到可怕。
“誰允許你,可以隨意翻看我的東西的?”洛震南笑著問,眼裏卻自有一股懾人的魄力,讓高傲如慕雲岫,也想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可,慕雲岫畢竟是慕雲岫,從小就受到百般寵愛與嗬護的她,自然很快地站到了另一個立場,她好像得了什麼金科玉令似的,橫著膽,什麼都不怕,搬出了老爺子的話,“是公公要我從現在起就要學會處理府上的事物,包括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有權過問。”她抬起頭與洛震南直視,一點犯了錯的概念都不曾有。
洛震南見她這樣,卻隻是勾唇一笑,一個錯步,欺身上前,將距離一點一點的拉近,在這慢動作中,他自享受一番,獵鷹玩弄獵物的趣味,最後,他的眼睛很近很近地對準了慕雲岫的眼睛,幾乎快要挨到,“哦~,那是他的事,卻不是我的。請慕郡主不要混為一談,我,可從未允許過,你可以不經過我的首肯,擅自動我的東西,尤其還是軍機大事!”
洛震南此話一出,有點恫嚇的意思了,慕雲岫難免有點悲戚地顫抖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地,微微地戰栗著,她從未見過洛震南這般對她過,縱然,剛入府的時候,他也不似特別的熱忱,不過,如今 卻足可用冷若冰霜來修飾了。
“你知道麼?”他突然鳳眸一勾,薄而性感的唇微微翹起,從那裏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吐出接下來的幾個字,“擅自竊閱軍機情報者,”他頓了一下,仍是一臉看上去魅惑卻陰森森的笑,接下來的話,句句敲在雲岫的心窩上,卻字字都能在那脆弱的柔軟上砸下各個大窟窿,他故意將一字一句拉得很長“論?罪?當?誅!”洛震南笑著說完,一把抽出放在慕雲岫手心裏的折子,一個瀟灑的轉身,便丟下了一身鮮麗的慕雲岫在著長長空曠的走廊上。
連眼神也懶地再丟給她一個,就這麼,筆直地揚長而去???
慕雲岫當場石化了,過了好半天,她仍木然平攤著的手,開始一寸寸地收緊,緊緊地捏成了拳頭,那尖銳的指甲毫無顧忌地隨著她的收攏,死死地嵌進了細白的手心肉裏,卻仍在不停地顫抖。她已算是脫離憤怒了,反而冷靜了下來。
望著洛震南毫無留戀越來越遠的背影,慕雲岫孤單而桀驁的一笑
——洛震南,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隻要我不鬆口取消婚約,你照舊得娶我,容不得你願意與否。
嗬嗬???至於那個叫拓跋雲裳的賤人,哼~我會想辦法好好‘招待’她的,洛震南,咱們走著瞧!
看著一直一直僵愣在那,一聲不吭的慕雲岫,大管家以為被洛震南剛才這麼一威嚇加冷落,已經失了魂了,於是走上去,很客氣熱心的問候一句,“慕郡主,您現在是要回房休息了麼?”他垂著頭,一副恭謙有禮的模樣。
慕雲岫被這聲一驚醒,斜眼看了他一下,低聲咒了句“死老頭”然後鼻孔出著氣的,忿忿然落荒而走了???
大管家抬頭,望著那個儀態翩翩正出離憤然的慕雲岫的背影,一撇嘴,暗喜:幸好這女人沒成為洛王府的女主人,就這脾性???幸好,世子沒真得娶了她哦!!
他萬分地可樂而慶幸著???
洛震南幾個大步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徑直坐到椅上,隨手攤開折子這麼一看,沒過一會,便有一陣抽氣的聲音,洛震那怒地一把大力地闔上了折子,鼻下哼出一股強烈的冷氣:夜之航,你欺人太盛!
此時正在勤政殿批奏折的夜之航,突然“阿丘”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他自發地緊了緊身上的錦袍,兀自納悶,莫不是這房間裏的銀碳擺的還不夠?想著,想著,他忽而好笑地看著藍白的天空,微微地一笑,不知道,震南看到那份折子後,會不會氣到跳桌子,劈東西啊~?嘿嘿???夜之航竊竊地笑了,然後地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