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回都記(2)(1 / 2)

流雲等著坐在椅子上那個人的一頓發落,雖然這樣的發落,可能隻意味著一個字:死!

從他放走拓跋雲裳時起,他就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玄冥教是個神秘的存在,教主的命令高於一切,包括他們的命,隻有執行,不能違令,而如今,流雲不僅沒能漂亮地完成任務,並在他的有心之下,放跑了拓跋雲裳他們。

接下來,會有怎麼樣的懲罰等著他,他早已是心知肚明了···隻是,

過了很久,都沒等來椅上之人一點的動靜,哪怕是—歎息。

流雲在這樣的靜滅裏仿似能聽到自己的心滯聲,越漸不安。

“流雲,”終於椅上的那個人說了第一句話,但接下來的不啻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如一把冰刀捅穿心窩,隨著血液的抽離,冷而虛弱,“你,讓我太失望了。”

流雲的心如遭雷劈,抬頭看著這位風韻猶存的教主: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縱是保養得體,卻仍未隱去眼角細末的褶皺,泄露了年齡的秘密。

看了許久,方把頭低下,如有愧般,聲音低啞,“難道長公主死了,他也願意?”

“流雲,”她讓他抬起頭看著她,“告訴我,玄冥教的教規是什麼?”她問他,寧和溫緩,慈母一般。

“履行契約,不論生死。”流雲回答。

那位一直端坐在扶椅上的女子終於起身,走向流雲,抬起他的下頜,寸寸緊逼,“那你現在完成了嗎?”

流雲無法作答,隻再低了頭,可是,下巴仍在她的手心裏,而他僅能輕輕地將睫毛掩下。

不算昏暗的室內,因為鮫燭透亮,讓室內兩個人的臉色都搖曳撲朔,明暗交接,不甚分明。

隻是,終究這樣的沉默還是會被打破,隨著女子一聲長又哀婉的低歎,一切都將不再平靜,“你去見元帝吧,一切處置,隻能看他的意思了。”

流雲甚至沒為自己再多辯解一句,就起了身,出了房。

房外仍是黯淡的不見繁星,這樣的夜晚,真是寂寥的讓人心頭發顫啊,流雲的身形微頓,在被夜幕包裹的長廊扶手上,站了一會,隨著一道光電般的白光,長廊裏再無任何人影,流雲幾個來回,飛簷點瓦,就來到了一座輝煌的宮殿前,他沒進去,而是繞到裏宮門最偏遠的一個殿宇,夜闌寂靜,渺無人煙。

殿外荒草淒淒,半人高的野草,在流雲的指間分開,一個飛躍,他便來到了這座被稱為冷宮的地方:誰又會想得到,剛剛登基不久的元帝,竟會在這種連鬼都不出沒的地方與他會麵呢。

而事實卻恰恰如此。

終於,黑黝黝的殿內,有什麼在恍動,殿門被人從裏吱呀一聲敞開了,一身便裝的完顏赤烈出現在了冷宮的台階上,冷冷地問:“人呢?”他的語氣裏聽不出一點情緒,除了不悅。

流雲收步,定了定,方回道:“我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