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你的辦!”少年答應了一聲,他現在其實已經人近中年了,但是為了方便,我就依然還稱之為少年吧。
他現在已經娶妻生子,他不想自己這麼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在自己死後就再也不複存了。他不想一將功成萬骨枯。
就這樣,他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準備將那條已經供奉在自己家中的透明魚吃掉。恰巧在這個時候,他的嶽父也得了類似的病。
少年不敢獨享,便把嶽父叫來。每晚,少年都會夢到白衣女子,先是恐嚇他,說他不守信用。後來近乎哀求,但是他依舊不肯放過他,哪怕那個白衣女子說自己可以治好他的病。
但是他已經近乎瘋狂了,他一定要吃了它。不管它說什麼,他討厭她每晚幻化人形時對自己的那種盛氣淩人的架勢。
少年忘記了,是誰給了他這個無比高貴的位置,他全然忘記了。就在他準備吃掉那個魚的前一個夜晚。
少年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夢到了那個白衣女子,她惡狠狠的詛咒他:“當你吃了我以後,我詛咒你和你的後代,到了40歲,就會渾身潰爛,最後隻剩白骨。”
少年打了一個冷戰,醒來了。發現是深夜,也便沒有在意,繼續睡去了。第二天,廚房的人來報告,說那條透明的魚死了。
按理說這死魚應該沒什麼效果了,但是少年已經鬼迷心竅,因此執意讓廚師把魚燉了供自己與嶽父享用,早已經將透明魚的詛咒忘在了腦後。
古時候大人物享用午餐,除了必要的侍女外,其他的都需要離開。其實這些侍女無非就是幫著夾夾菜,或者切切肉什麼的。
但是這次吃的東西非比尋常,所以少年也把必要的侍女全都喝退了。少年和嶽父兩個人,一老一少,雖然隻是不打的一條魚,但是卻吃得津津有味。
兩個人連連稱讚美味,但是卻爭先恐後的搶了起來,忘記了輩分,忘記了儒雅斯文。這個看這個吃了魚,最後沒吃得了,把湯都喝了。
外邊的侍女在外邊聽著,也不禁想笑,雖然單憑聲音,但是她也能想到,兩個人在裏麵吃得情景。
這些當官的,平時看起來很儒雅,其實都是衣冠禽獸,甚至連禽獸都不如。吃著吃著,裏麵的人突然沒了聲音。
侍女等了好久,也不見自己主子呼喚自己。可是自己隻是奴婢,沒有主人的命令,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管家跑來了。
問了侍女的情況,便向裏麵詢問,自己是否可以進去。但是裏麵依舊沒有回應。管家一下子著急了,挨罵就挨罵吧,沒準除了什麼意外。
這管家,其實說白了就是主子養的一條狗。不關主人怎麼打罵,自己那都得忠貞不二,哪怕主子要拿自己墊背,烹狗了,那也得忠誠。
管家情急之下跑進了屋裏麵,把門撞開,但是裏麵的情形,立刻讓管家驚呆了。之間少年和他的嶽父正保持著搶奪魚湯的動作,一動不動。
當然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已經是兩具骷髏,兩具一點皮肉都沒剩下的骷髏,但是內髒卻依然在,心髒依然跳動。
而且,緩緩的將頭轉向管家,本來就害怕的侍女,此時立刻嚇昏了好幾個。管家也是迎著頭皮,才沒後退半步。
當那個骷髏頭轉過來以後,腦袋因為轉了180°,隻聽見哢嚓一聲,頭就軲轆到了地上,下的管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後來呢?”我問道。
“沒有什麼後來。”老巫婆沙啞的回答。
“真的沒有嗎?我才不相信,你說了這麼多,費了這麼多唾沫,就為了講這麼多與自己毫無相幹的事情?我想,應該是那個透明魚的詛咒實現了吧!”我正色的問道。
“不錯!”老巫婆沙啞的回答道。
“犯渾!你跟她費什麼話,她雖然是人,但是殘害自己的人,與妖怪沒什麼分別。雖然她年紀大,但是咱們也沒必要留情。”胖子早已經聽得不耐煩了。
“我勸你們兩個不要輕舉妄動,不然……”老巫婆把後兩個字拉的很長,“會死人的!”隨後又說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四個字,這是在恐嚇我和胖子嗎?
“誰會死?”我淡淡的問道。
“我!”老巫婆一臉肯定的說。
“你!”胖子被氣得臉色漲紅,跟關公似的。
“人老奸,鬼老靈!果然沒錯,既然你知道打不過我們兩個,那我還是勸你早點告訴我們,你和指仙是什麼關係!”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