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開手後,身體卻被什麼給西接住了,睜眼一看,身體四周全是雲,那個人就站在我旁邊,哪裏來的雲?透過雲我依然可以看見下麵深淵,我在雲上麵就好象是駕駛著一架轟炸機,飛向那百幕達死亡之地。又好像是一個跳傘運動員,跳向了深不可測的東非大裂穀。
“你為什麼救我?我已經死了,陽間我也回不去了。早死早超生!”我雖然和渴望回到家人的身邊,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他站在那裏依舊不言語,拿起了腰間的酒葫蘆,猛喝了兩口酒:“猛虎一杯山中醉,蛟龍兩盞海底眠。杜康造酒醉劉伶,一醉整整是三年。好酒,好酒!”
這個人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我也沒有那麼詩情畫意,何況我已經死了,長痛不如短痛,早早喝一碗孟婆湯,忘掉前世今生,既然死了,那不如死得徹底一些。其實我知道這樣隻是逃避罷了,最痛苦的是我的爸媽,奶奶,我那些至親的人。
雲朵消失了,我和他落在了心頭山上。
“我能幫你回陽!”他的聲音很慈祥,但是也極具穿透力。他站在心頭山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吃了一驚,“不過……是有條件的。”他又喝了一口酒,對我詭異的一笑。
果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這一句話讓我想起了魔鬼總是以某某條件來幫助你,比如要你的靈魂,你的心。不過我沒得選擇,如果他真是魔鬼,我寧願再次跳下去。回陽這個詞太具誘惑力了,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什麼條件?”
“很簡單,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個,回答我什麼是‘善’?”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努力克製自己的興奮,我不想真的想別人說的那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思索片刻對他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外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冶,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天尤。’”這是當時上初中一次測驗的文言文翻譯題,由於喜歡就背下來了,也不知道回答的對不對,瑣興死馬當活馬醫。
“嗯!”他若有所思,然後放聲大笑,“被你小子誤打誤撞答上了,且算你過。再問你最後一個,我救你是善是惡?”
這個問題不是很好回答,如果說他不對,那麼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回不了陽是肯定的。順著他說,可回答錯了的話還是回不了陽,一時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不禁想起了李清照的那句詩“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雖然我生前算不上人傑,但也沒危害過社會。人傑做不成,死了就當回鬼雄,於是我正言對他說:
“我如果是惡人,你救我就是助紂為虐,算不得善,是惡!如果你是惡人,我接受了你的幫助,那我便和你一樣不是善。善惡沒有絕對的,就像人的手,手心與手背根本沒有明確的分割線,正因為有惡,才有善,有善才有惡。善在於心,在於內心怎麼看待善這一個字,以及善的含義!”
“哈哈!哈哈哈!”他再一次的放聲大笑,笑的我直發毛,“說的還湊合,好!我就送你回陽!”
我全身一顫,說不出是什麼感受,是高興?還是悲傷?隻是全身不停的顫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來!喝口酒!”說著他拿過酒葫蘆給我灌了一大口,“喝了我的酒,閻王不敢把你留”。這酒濃烈辛辣,嗆得我連連咳了好多下,隨即腳開始發飄,一陣眩暈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