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準備承擔責任,或許兩人相遇隻是需要時間,那個小小的精靈,再過幾月,也該會喊爸爸媽媽了吧。
她和謝嘉樹兩個人真的就這麼不為天理所容嗎?若是隻有別人的冷眼旁觀她還可以忍受,但是,謝嘉樹自己犯的錯便已不可原諒,何況……家裏的陸老頭強烈反對他們在一起。
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到底是誰的錯不那麼重要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可是陸清羽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是——她和謝嘉樹再也回不去了。
那個初相見就逆光而來的妖嬈少年,她隻有丟棄在青春裏。
沒有墓穴,沒有碑銘,卻已然心如死灰。
晚上的時候,徐沐喬和王玥一邊做SPA一邊聊天,徐沐喬突然想起來,“對了,你大學時不是還有個人追你麼,他當年也放棄考研進楚氏了?”
王玥絲毫不意外徐沐喬會提及這個,“是啊,不過是畢業後才進的,他當時沒找到工作,就是先試試,這個內幕消息還是我透露的呢。那時候我升了一級,然後偶然聽說有個崗位缺人,就讓他來麵試了。結果競爭壓力特別小,他很輕鬆就進來了。”
“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欺負人家?”徐沐喬無語,“所有無緣無故的幫助背後都有曾經深深的傷害!”
“噗!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那麼幼稚。在公司裏他就跟我客客氣氣的,完全是下級對上級那種禮儀,一下班還是當年那樣,貧嘴逗哏沒完沒了。”
“對了,我聽說,辦公室戀情是隱婚人士的福音,但是是單身男女的災難,你們是主管和下級的關係,不怕流言蜚語啊?”
“不是那個關係,我們在公司表麵上是上司和下屬——”
徐沐喬驚道,“表麵上?”
王玥無語,“都要二次當媽媽的人了,聽話不能聽完全點嗎?我的意思是,他後來不是走了麼,打算自己辦公司,現在想拉我做幫手,他也不想在那公司慢慢往上爬了。畢竟老同學知根知底,辦事也放心些。”
徐沐喬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公司怎麼融資?誰投給你錢?我記得他是農村的娃兒吧?”
“可以融資嘛,現在天使投資不少,要是楚董也願意出資……唉,算了,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以後再說吧,肚子裏這個卸了貨,我還是得回去得。你那給發好人卡的那個,他公司以後辦起來了,缺會計的話,你可以考慮每月抽出一點時間給人家做做帳啊。月薪要求不高,三四萬就行。”
王玥狂笑,“要不怎麼說你單純,人家是一個連四毛錢都斤斤計較的人,出得起這麼高的月薪嗎?還是先把注冊會計師考下來再說吧,以後的事兒……”
從校園到社會的變遷尤其巨大,在學校裏,沒有多少零花錢,出去聚餐誰付錢也無所謂,化妝品和衣服都可以混用混穿。王玥家裏現在還有以往和室友換的一件綠色泡泡袖上衣。
但是自從出了大學校門,就連口頭的承諾都會變成很奢侈的事情。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業,不能專門用自己的心血來做朋友的福利。就像王玥自己選擇了在小城有著安穩閑適的生活,就不能再擁有S市的一片天。你的選擇,你隻能花幾年或者一生的時間去驗證它的正確性,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徐沐喬中途用小號上網找老友們的微博INS之類,她一直默默關注著S市那幾個人的動向。陸清羽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段文字,讀來霎時傷感。
“綠酒一杯歌一遍,陳的是哪年的願?梁上的燕子冬去春來,再回眸已是物是人非。心願還在,初衷卻被無奈地篡改。主角仍是你,另一主角卻不再是我。
依然是虔誠的祈願,帶了幾分前塵的深情與不甘。最後的最後,佛堂前輕輕一句,飄散在空氣中。三願如那梁上燕,你倆,常相見。
風又起,帶著那年合歡的微酸嫋嫋。吹皺的不是春水,是你身邊款款而笑的伊人的心。年年盼歸堂,隻為那合歡花又開,一等便到了現在。
我終於明白,那些,終究回不來。猶如當年陪我一同賞花的人。金井鎖梧桐,長歎空隨一陣風。”
徐沐喬心裏一陣酸澀。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當初陸清羽說過這輩子要堅持獨身主義,後來冰山女神經終於被謝小公子收服,徐沐喬以為她會幸福,可照微博上的那番話,於今日看來卻是莫大的諷刺。想得很美好,隻是愛上了一個人,可是現實卻於無聲中尖銳起來,直到兩個人被逼得累得無法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