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韓笑枚自顧自回答,“我沒必要再生你的氣,或者是吵架。畢竟友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不珍惜,我也就很容易舍棄。”
“不要!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嗬。我不敢當東郭先生。最近心髒很脆弱。”韓笑枚作勢起身尋找吳姑蘇,“希望你讓楚凜不要為難吳老師。這樣,或許我們還有普通朋友可以做。”
“至交好友呢。”徐沐喬又抓住了她的衣袖,“枚枚,你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我聽墓園的守墓人說了,這些年你都去看過那個流產的孩子。八年了,如果按照我離開之前算,我們認識了十幾年。感情哪裏是說斷就斷的……”
“你了解我。”韓笑枚淡淡回應。
徐沐喬掩了口,把哭腔憋回去,“我知道,你說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可是十幾年的感情不可以破例嗎。”
“你自己算算這些年我為你破了多少次例了。”韓笑枚歎息中帶著些許蒼涼,“逢年過節,讓你去我那,不要一個人窩在宿舍,你不聽。爺爺要手術費,我讓你不要去酒吧,我給你錢,不漲利息,多少年還都行,不還都行,你不要。”
“喬喬。你總是對身邊的人這麼倔。這麼多年都學不會依賴嗎。”
“都怪楚凜。自從他不聲不響離開,你整個人都變了性子。高一那年的你和高二那年截然不同,隔了那麼大的分水嶺,我試著填了這麼久,還是填不平。”
“這次是楚凜給你出的主意吧,用那種方法,把我逼到你麵前來。”
徐沐喬急忙搖頭否認,“不是他……是我自己一時昏了頭。”
在客房偷聽的徐峻楊忍不住感歎,“今天這信息量頗大啊。”
“說來聽聽。”吳姑蘇表麵上在紙上寫寫畫畫,上麵一堆SAS分析公式,實際上目光還是留意著這邊的。
其實楚凜的用意他再清楚不過。就算楚氏不給S大撥款,他自己這些年的存款早已足夠。況且,作為經濟學教授,在股市上他看股票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之所以在老婆麵前表現得焦急,隻是因為想給她一個台階下。他看得清楚,枚枚表麵上在生氣,其實心裏還是很牽掛她這個麻煩朋友的。
這個台階既然楚凜主動搭了,他自然願意帶著老婆邁上去。不然兩家都不要有正常的家庭生活了。
可是自打徐沐喬說了那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把枚枚氣得夠嗆,他開始有點後悔帶她過來了。
徐峻楊怎知這短短幾十秒吳姑蘇的大腦已經高速運轉,無數考量在心中盤旋。
他還由自總結著,“首先,你老婆實在太厲害了。其次,我是第一次見我妹妹被楚凜和她爺爺之外的人弄哭。最後,這兩個人真的不是百合嗎?有點可惜……”
吳姑蘇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人不會有什麼靠譜的意見。可能是戲子當久了,也就對人生的很多事兒看破了。
說白了,也就是變態了。
“我讓你們兩個來楚宅談事,不是來弄哭我老婆。”楚凜一接到吳姑蘇的短信,立馬推遲會議,從公司趕會了楚宅。
放那個容易自我糾結的人兒獨自在家應對那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實在是不放心。
“誰欺負她?”
“你別說話。”
兩句話同時從對峙的人口中說出來,楚凜和正從客房出來的兩人都無語了。
吳姑蘇首先把韓笑枚護在身後,“既然楚宅不歡迎,我們還是不在此招主人嫌了。”
“……”楚凜招手示意紅眼兔子過來。這倆女士都多大了,孩子都多大了,吵次架還要家裏人傾巢出動。
紅眼兔子堅定地站在韓笑枚身邊,絲毫不管尷尬不尷尬。
楚凜扶額,這種淡淡的無奈又心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吳姑蘇兩口子眼見著就要走到門口。
徐沐喬還僵在那裏,看起來像個小可憐。楚凜心軟,強硬地把人拖過來,順了順被她剛剛揉眼睛時蹭亂的頭發,把那隻還在擦眼睛的爪子撥拉掉。
正要把徐兔兔揉進懷裏強勢虎摸,卻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把手中的人拽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韓笑枚,麵色仍帶著怒意,卻還是及時回來抱住了兔兔。
說實話,在她轉身聽到徐沐喬第一聲抽噎時,所有的堅持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或許有人就是這樣,她之前做過任何過分的事,你生氣,你無奈,可最後總得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