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若是能回國,一定要把他身上沒了的肉搶回來,最好能喂成個小胖墩。徐沐喬有些心酸地打算著。
楚凜已經離開,徐沐喬抱著兒子有一出沒一出地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幹媽怎麼樣了?她疼得發昏的時候還記得楚凜說過韓笑枚已經有了孩子?還有陸清羽,是不是依然被陸老頭逼著學中醫……
如果不讓自己隨便想一些東西,現在估計徐沐喬會崩潰。天越來越黑,不知道楚凜走的時候有沒有帶手電,萬一找不到路怎麼辦。
徐沐喬看了看窗外,多少放心了一些。現在月亮出的蠻大,正是一個月的中旬,滿月照在雪上,竟然有些像是白天。
可是她還是要想東想西,不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剛虎口逃生,又坐在陌生的車裏,窗外不斷倒灌著冷風,她很容易害怕到反胃。
“砰砰——出來!賤人!——”突然傳來拍窗的聲音。徐沐喬像隻受了驚嚇的兔子回過頭去,發現那四個人居然陰魂不散!竟然命大地逃了出來!隻是其中一人胳膊幾乎被撕下一整塊肉來,鮮血淋漓,這一路走來滿身鮮紅,見到徐沐喬和徐小忘坐在車裏時,喉間發出嘶嗬的怪聲,隨時能撲過來想要同歸於盡。
徐沐喬現在的心隻剩下拔涼。
就這麼死在這裏,真的不甘心。還沒能帶著徐小忘,回S市看看楚宅,看看S大,看看他的曾爺爺和幹奶奶。
那三人把徐沐喬和徐小忘趕下車,似乎想先教訓她們一頓,一平心中怨氣。
徐沐喬不斷後退,後路被一塊大石斷絕,背靠著岩壁,徐沐喬摸起一塊尖銳的石頭。
細看之下,這幾人似乎感應更靈敏,可能是由於常年勞作所致。加上氣溫極低時他們也不是沒經曆過,現在的大雪反倒奈何不了他們。
本地人的這種優越性意味著徐沐喬一家的逃生幾率更低。
駭人的氣壓在四周蔓延,受傷的人躺在車內,俄羅斯大叔在不停試著看能否把車子發動,其餘兩人均下了車,手中拿著鳥槍,似乎想毆打她們一頓。
槍托捅向徐沐喬的肚子,徐沐喬悶哼一聲,右手忽地高抬,用那塊堅硬無比的石頭猛擊其中一人的頭顱。
本以為接下來會砸破腦殼流出血漿,要不然就是石頭裂了自己毫無退路,沒想到,砸破倒是砸破了,那人居然舔了舔血,冒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徐沐喬腦袋有些發蒙,人應該感覺到疼才對,不應該這麼……麻木啊!
情勢由不得他多想,可石頭終究不能對戰鋼鐵,怎麼砸也砸不破,肚子卻痛得鑽心。
疼到骨髓裏的時候才想起來,楚凜臨走時多留了個心眼,給她塞了把刀壯膽。之前還覺得是多此一舉,那刀又比較長,礙事兒。
現在唯一能救她的也就那把刀了,幸虧不是折疊式,不然疼成這樣注定打不開。
徐沐喬瞅準時機把刀拔出來,咬牙果斷一陣亂捅硬撥,不知道是哪一刀起了作用,從遇到襲擊到其中一人倒下,時間不過幾分鍾,感覺卻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絕望莫過於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內等死,而且沒人知道真相。慘叫都不會有人聽到,營救更是天方夜譚。
徐沐喬用刀尖在褲子上割了個縫隙,順著布條紋路撕下來,皺著眉以牙咬著布條,艱難地把流血不止的傷口包紮住,額上出了細密的冷汗。
其中一人查看了那個被刀子捅傷而倒地不起的同伴,陰沉著臉舉起了槍,卻又被對方出言製止,好像是說‘他們是被通緝的人,留著還有用’。
舉槍的人邪笑,是麼,留一條命不就夠了,至於教訓到什麼程度,都是隨自己了。
徐沐喬觀察左右環境之後有些絕望,想活著見到楚凜,似乎有些難。
可是她還有很多話沒說,很多事沒做。以前的那些顧慮,在生死麵前真的什麼都不算……
楚凜在路上隻覺心跳加速心神不寧,腦海裏電光火石地想到會不會是徐沐喬出了意外,又很快否認了自己,心靈感應什麼的是電影裏的情節,楚凜從來都是唯物主義。
可是……終究架不住擔憂,隻草草砍了幾顆粗壯些的樹枝,便匆匆原路返回。
遇到徐沐喬之後,耐力真是越發長進了。楚凜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