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Leo一般隻在家宅談事,抑或派屬下出麵,隻有遇到特大型生意才會親自出馬,另外約地點見麵。所以羅賓太太再焦急也不會把事情捅到Leo麵前去,這是徐沐喬的優勢。
而劣勢,則是Leo的保鏢實在太多了,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精英,想要查出她現在的具體方位,應該輕而易舉。如果在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期間,Leo派人給她植入了定位器……
那就是天要亡徐沐喬了。
徐沐喬自嘲地一笑,摸了摸徐小忘的臉。小家夥其實肺不太好,在下水道待久了,徐沐喬很擔心他會突然支氣管病變,喘不上氣來。早產那段日子徐沐喬已經夠擔驚受怕了,如果寶寶在這裏又突然發病,她是真無力回天了。
不幸中的萬幸,徐小忘麵色紅潤,這個小胖仔並沒有對身邊刺鼻的氣味做出多大的反應。
這一點,徐小忘和楚凜很像,隻要徐沐喬說要做的事,他們父子倆都會選擇無條件支持和相信。
徐沐喬很感動,這份感動在徐小忘打算把手裏已經蹭了不少灰塵的磨牙棒往口中塞時變成了不滿,啪地一下打掉徐小忘的白嫩爪子,“有沒有說過不準吃?!”
徐小忘手背一疼,大眼睛很快汪上了淚水。
“粑粑~”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徐小忘給徐沐喬看磨牙棒,許是這東西給了他安全感。畢竟小孩子第一次到不那麼熟悉的地方,徐沐喬這樣想著,也就放緩了神色。
熊孩子之所以叫做熊孩子,一方麵是臭不要臉,一方麵是見縫插針。
徐小忘見麻麻看起來不那麼生氣了,背過小身子偷偷又把磨牙棒往嘴裏填。
徐沐喬簡直被氣笑了,哪有這樣的孩子,自己才多大點兒就開始算計麻麻了。就那小身板兒,再胖也擋不住想幹壞事的爪子好麼。
徐沐喬鄭重其事地把徐小忘的身子扳正,“有沒有說過不準吃。髒了,看不到?”
說罷,把徐小忘手中被口水潤濕的磨牙棒奪過來,扔在地上。除了那次糾正他不讓他叫別人爸爸,這還是徐沐喬第一次認真對他發火,神色都有些疾言厲色的感覺了。
徐小忘現在嘴裏沒有了奶嘴,奶嘴已經在徐沐喬抱著他走過來的這一路上不知掉到哪裏去了。
他本來想說的,可是看到徐沐喬額頭上都是汗,有顆豆大的汗珠甚至快流到眼睛裏了,徐小忘覺得那一定很疼,因為他嚐過汗水的味道,鹹鹹的。於是沒管奶嘴的事兒,抬手給徐沐喬擦了擦臉。
胖乎乎的小爪子認真地抹來抹去,徐沐喬當時笑得可好看了。
可是現在好凶啊。徐小忘捂著屁股,怕她一生氣扁了自己。隻是徐沐喬現在的表情真心恐怖,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若是朱曉看到一定又要吐槽她和楚董有夫妻相了,連嚇人都是一樣的氣場。
徐小忘想到自己既沒有奶嘴,又沒有爸爸,磨牙棒被徐沐喬丟了,Leo叔叔不是爸爸,現在徐沐喬很凶,現在的環境很可怕很陌生,所有的委屈一起爆發,“嗚哇——”
嘹亮的哭聲在狹小的空間內炸開,徐沐喬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還真是對不住兒子,兒子被她利用了。
“嗚哇——喬喬——”徐小忘會叫爸爸,會到處亂認爸爸,隻是從來不願叫徐沐喬麻麻。從他會說話,知道徐沐喬的名字起,他就一直叫徐沐喬為喬喬。
徐沐喬本以為他是不滿於自己把他帶進危險,又不讓他見爸爸,所以小家夥跟自己是宿敵。也為此狠狠心塞了一陣子。
後來才發現他分外粘著自己,除了叫喬喬之外也沒別的異常,強扭的麻麻不甜,也就隨他去了。
徐小忘現在的哭聲尤其委屈,徐沐喬冷冷地站著,也不理他,任由他哭。甚至拒絕了小胖爪子伸手要抱抱。
於是寶寶哭的聲音更大了,徐沐喬卻不聞不問,甚至把他抱到蓋子那邊,騰出了地方,順手撿起地上的磨牙棒,抬手把那隻光禿禿髒兮兮的磨牙棒塞了出去。
“嗚哇——粑粑!!!”徐小忘以為徐沐喬的目的是讓自己夠不到磨牙棒,絕望的哭聲令人心碎。徐沐喬再怎麼逼自己狠心,也架不住孩子這麼摧心肝,當即紅了眼眶,背過身子捂住了嘴。
這些天受到的委屈,就讓他們母子倆在這個不見天日、沒有希望的下水道裏,一起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