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比你長多了。”楚凜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找了?”
“找屁啊!都沒動靜了!以前找人打個水花還響幾聲,現在跟無底洞似的,老子能不心慌?”
“一定得有動靜才叫找人嗎?”楚凜依然很平靜,隻是被這番粗魯的言辭激起的額上的青筋顯出他此刻的不耐。
再多廢話就把他丟出去。自己當初是怎麼瞎了眼覺得徐峻楊這人是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那你這沒動靜我更不知道你在找人嘛!”
楚凜麵癱著臉,按了桌上的鈴,不一會兒就來了幾個肌肉男把徐峻楊架了出去。
不找……怎麼可能?!
上次派人去檢查的上官芸的杯子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和在徐沐喬被綁架的現場找到的一管口紅上的DNA一模一樣。
隻是上官家雖然家業豐厚優渥,其觸角還不到能伸到華爾街去的地步。更不可能連Leo出馬都找不到徐沐喬一個大活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除了上官芸,還有其他勢力卷入這件事。
楚凜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那股勢力再怎麼複雜多端,隻要不是自己的爺爺。
他其實很注重血緣關係。這些年,老人家在培養他的過程中沒少費心血。隻是萬一老人家觸犯了他的底線,依然……不可原諒。
楚凜心裏還沒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可以在觸碰他的底線之後全身而退。那個人,就是徐沐喬。
轉眼時間又過了幾個月。天氣漸漸熱起來了。
六個月的徐小忘已經會說話了。隻是一直不願意走路。
徐沐喬某天聽他說‘爸爸’,差點把手裏的小米糊糊全數扔出去。大沒良心的兒子自然是小沒良心……徐沐喬一點親媽的威嚴都沒有。
“叫媽媽。”徐沐喬利誘,手裏是紅燒排骨味的磨牙棒。徐小忘隨她,喜歡紅燒排骨。這棒棒是徐小忘的最愛,隻是徐沐喬每天隻給他一個,越稀罕也就越搶手,徐小忘扁扁嘴,一句麻麻就是叫不出來,急得大眼睛裏汪了一包眼淚。
“……敗給你了。”徐沐喬放棄,磨牙棒到了徐小忘的胖爪子裏。
徐小忘抱著啃,含糊不清,啃了幾口,口水就流得衣服上到處都是。徐沐喬作勢要打他小屁屁,他就賣萌往麻麻懷裏鑽,一邊還拿著磨牙棒給麻麻看,“唔~爸爸!”
徐沐喬眼眶一熱,差點控製不住。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和阿凜各自安好,而他們的孩子,居然管一根磨牙棒叫爸爸。
“這不是爸爸。”徐沐喬耐心糾正,“你再亂叫,麻麻就罰你爬。”
徐小忘不愛走路,現在連爬都懶得爬,因為他身上的肉實在太多了,費事兒。和他爸爸一樣,不該固執的時候也固執,手裏還拿著磨牙棒往徐沐喬臉上湊,“爸爸!吖~爸爸!”
徐沐喬板著臉,把他往床那邊一放,“說到做到,罰你爬三圈兒!”
徐小忘被虐得直哭,一邊哭,一邊往麻麻那邊爬,還不忘攥著那根叫爸爸的磨牙棒。
最後還是Leo進來,把徐小忘抱走了哄。
徐沐喬平時工作很忙,徐小忘相當一部分時間跟著Leo。別人家母子相親相敬,到徐家這兒就是相愛相殺,徐沐喬每次看著哭紅了眼睛的徐小忘,都得狠狠心疼一下。
但是她一個人既要當父親也要當母親,又怎麼輕鬆得起來?
於是越發地想阿凜。
有一年徐沐喬看了一本很文藝的書,其他的內容全忘了,隻有一句,記憶猶新,至今。
你是春暉中阿爾卑斯山,我並非躍馬親征的帝君。
這句話,當時以為那個人會永遠不知道,因為是無主情話,也隻敢寫在日記本裏,寫滿了,燒掉;再寫滿,再燒掉。
最深沉的秘密在她心底,一動不動地盤踞著,從不主動從不叫囂。
沒人知曉,細思恐極。
而她卻知道,它一直在那裏。
後來帝君親征,阿爾卑斯山淪陷。可帝君豈會永遠在一個地方。他不知道,他要是走了,山就隻有和小樹說話了。
其實他們兩個心裏都明白,再有下次,一個還會親征,另一個還會等。就像一個怪圈,兜兜轉轉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