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連親生兒子都能被嚇哭的臉啊!徐沐喬的第一反應就是衝到洗手間去拚命洗臉,可是不管怎麼揉搓,手掌心的觸感都是那般凹凸不平,也就是說,臉上的青春痘還在。徐沐喬洗兩下就照照鏡子,還在,再洗,還在……
“喬,特級化妝,用的都是防水的材料。本來還想改改您的嗓子,後來Leo先生希望不要在您身上動刀子,於是隻改了麵容。”羅賓太太出現在洗手間門口,“所以,Leo先生讓我警告您,在熟人麵前,不要開口,你隻需裝作自己是啞巴就好。”
“防水?”徐沐喬的心灰了一半,“意思是以後都洗不掉了,還是說有特製藥水能洗掉?什麼時候能給我去掉?用久了我怕臉都爛了……這都不用洗臉了啊!”
羅賓太太被逗笑,“每隔三天會讓你洗一把自己的臉。永久去掉?這要看先生的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
徐沐喬聽聞此言,自是鬱悶,不過既然改不掉不如隨遇而安,她從洗手台前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易容——其實這麼醜也沒什麼好整理的,隻是給心裏找個緩衝而已。
隨後回臥房,結果,一沾上床,想要抱抱徐小忘,徐小忘這個小蠢貨就開始嚎啕大哭了,嗚哇嗚啊地極為可憐,那神情分明就是不認得徐沐喬了,隻覺得這是個醜阿姨。
徐沐喬一陣鼻酸,扭頭問羅賓太太,“請問,可以給我找一塊絲巾來嗎?不要太大,能遮住臉就行。”
羅賓太太答應著下去了。她對這對母子越發喜愛,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然願意多多幫助她們。
絲巾找得急切,隻有比較顯老的中國青花瓷款式,徐沐喬急匆匆在臉上圍住,緊緊係好,隻露出一雙帶著笑意的美眸。這下孩子認出她了,撒著嬌一樣,哼哼著要抱,要吃奶奶。
徐沐喬這才放下心來,撩了上衣喂奶,寶寶吃得歡快,羅賓太太離開前,還是硬著頭皮說,“喬,主人還吩咐了,如果有要帶你出去工作的時機,寶寶必須留在家裏。要是你敢逃跑,寶寶他——”
話是沒說完,隻是話裏蘊藏著無限危機。
徐沐喬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羅賓太太頓了頓,依舊笑得和藹,“下午茶是紅豆雙皮奶,喬,你不是早就想吃了?還有烤蘋果派。”
“好的,謝謝你。”徐沐喬感激地一笑,她知道羅賓太太是真心對她們好,隻是這世界上的事很多都由不得人,必須在規則、道德之間尋一個製衡點。
有時候代價就是人心。
這一點她早已看穿,卻還是溫溫容容地笑看這個世界。清楚而不說破,這是小孩和大人的區別。
短短不過一年,發生了太多事,足以夠她踉蹌地一步步學著長大。
又休息了幾天,徐沐喬開始陸續接到些任務了。有時候隻是在臥房就能操作的簡單交易,有時候是讓她分析一隻股票,就像在學校上課交作業那樣。
徐沐喬有點無語,照這個情勢下去,離Leo先生真正能用到自己,還遠著。
徐小忘就在這一天天裏默默長大了,徐沐喬再一次給他換紙尿褲時,覺得這家夥光溜溜的小身子看著似乎大了不少,從床頭櫃拿出米尺出來量,果然長高了不少。
現在還不能用長高這個詞,徐小忘每天躺著或者趴著,隻能說是長長了。
徐沐喬又摸出筆記,在這個扉頁為《徐小忘成長備忘錄》的小本本上記下他一天天的成長心得,有時候是吃了幾次奶,有時候僅僅是一天睡了幾場覺,脾氣怎麼樣,眉眼越來越像誰了。
不用她說,這宅子裏稍微有些社會知識麵的人都能看出,這孩子分明就是楚氏少董楚凜的兒子。那眉眼雖說不是百分百相似,可也是大體相同了。
仆人換了一批,之前的那批都拿到了一大筆錢作為封口費,並且接到嚴令,有任何透露關於徐沐喬的消息的行為,就等著後半生全家接受教訓吧。
這新來的一批,隻知道住在二樓東廂房的女子深受Leo先生的喜愛,雖然長得實在醜陋,不過心地純良,對她們沒有任何傲慢和輕視的舉動。
人美心善……徐沐喬看著鏡子自我催眠了一會兒,苦笑一下,繼續投入自己分析股票的工作。
這幾個月把Leo交給自己的股票分析得差不多了,從股票本身來看並沒有任何異常,她以為自己是分析錯了,肯定有什麼遺漏,不然照Leo所在的組織的特點,怎麼可能單純走白道去炒股?
事實證明,她還真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