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路過她的交易員,似乎叫比爾,他是交易所裏地位僅次於雷利的二把手,性格狠戾,手段狡詐,這是徐沐喬根據他的操盤風格和麵相推測出來的。比爾過去時‘不小心’撞倒了徐沐喬放在一邊的另一隻拖把,拖把上的木杆向徐沐喬的方向直直傾倒,徐沐喬從聽到內幕的懵懵然中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後退了一步,雙手護住肚子。
拖把不偏不倚地砸在她手臂上,徐沐喬一聲痛呼,甩開拖把,揉著被砸痛的右臂。雷利停下腳步,手裏還端著從咖啡機那裏剛接的咖啡,犀利如毒舌塗信的眸子盯著徐沐喬,從肚子看到臉,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對不起,喬。”
“沒事沒事,比爾,你繼續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了。”徐沐喬被他這樣看得毛骨悚然,她心裏清楚,這種眼神和雷利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愛慕不同,是一種陰鷙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她看不透,所以本能地覺得還是少惹眼前的這個人為妙。
比爾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喝了口咖啡,還順手把徐沐喬忙亂之下放歪的拖把重新規矩地放在它原先的位置。徐沐喬尷尬地站了一會兒,被他又打量了幾眼。直到氣氛已經有明顯的尷尬感,比爾才重新開了尊口,“剛剛路過理事長辦公室,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據說中國S市的楚董夫人跑了,在我們華爾街某個交易所做小小的清潔工。這讓我不得不聯想到,上個月,總覺得有人在暗中搶我生意。不知道楚董他知不知道小夫人已經懷孕的消息呢。”
徐沐喬驀地睜大了眼睛。表麵上一派溫和的交易圈,其實存在著黑色區域,也就是,不牽扯到明麵上來,想用什麼競爭手段,隨便你。
親眼看到過一名渾身鮮血的交易員進公司遞交辭呈,隻因為他用了小手段搶單,徐沐喬已經被西方世界弱肉強食的手段震懾了。
比爾的言下之意,難道是,已經有人看她不順眼了?
徐沐喬急忙乘電梯,按了頂樓理事長辦公室,行至半路才想起,自己當務之急是辭職走人,直接找自己的直係主管就好。至於楚凜跟理事長說了什麼,就不是她應該過問的範圍了。
換句話說,就算辭不掉職,徐沐喬也得趕緊跑路。除了楚凜,身邊好像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勢力威脅著她,不能讓對方加害阿凜,徐沐喬這樣想著,在電梯裏脫掉了清潔工的外套,隨手搭在電梯間扶手上。
誰料,開門的時候卻進來兩個黑衣男人。他們一左一右控製住徐沐喬,用一條手帕捂住她的口鼻,迷暈了她。
徐沐喬當初不是沒被黑衣人圍住過,但是那都是楚凜的人。如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卻不知是誰的手下,意識漸漸渙散的那一刻,從骨子裏爭先恐後冒出後怕和恐懼,直直滲入靈魂裏。
皮膚漸漸滋生了細小的疙瘩,那兩人拿了什麼在她臉上塗弄,有些冰涼的質感。
楚凜到交易所的時候,正巧遇上兩名黑衣男要出去,其中一名,懷中抱著一名女子,女子如墨的黑發下垂著,帶著口罩,穿著楚凜不熟悉的廉價服裝,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楚凜卻眯了眯眼,停下了腳步。
“站住。”不容置疑的語調。
對方不卑不亢,“先生有何吩咐?”
“是誰?”說話間,楚凜已經行至對方麵前,“感覺很像一個熟人。”
“是公司的一名員工,身體不適,偏頭痛是老毛病了。帶她去醫院。”
此時徐沐喬身上穿的已經不是交易所清潔工的工作服,上半身被黑衣人用西裝蓋住。楚凜直覺敏銳,仍是覺得她很可能就是喬喬,“稍等一下。”
說罷,手伸到徐沐喬耳後,拉開了她的口罩。一張陌生的長滿青春痘的臉映入眼中,有塊嚴重的部位甚至潰瘍糜爛,令人作嘔。楚凜身邊的保鏢已經控製不住地幹嘔起來,楚凜的麵色也不好看,抬手放行,“打擾了。”
直到進了電梯,他才隱約覺得不對起來,電梯扶手上,躺著藍色的清潔工工作服!剛剛昏迷著被帶出去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麼公司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