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姐,下午買了溜溜梅吃不完,你幫我解決啊。”同住的小學妹應該是故意的,經常找借口給她備一些零食。
“謝謝呦。小家夥長大了讓他叫你小姨媽。”徐沐喬拆了包裝,自己隻拿了一小半。
“好啊,不叫大姨媽就行。喬姐多吃點呀。我買了才覺得牙疼。吃不掉。”小學妹說了就急匆匆背著書包要去上課。
徐沐喬拉住她的衣領,執意把剩下的塞進她包包外麵的小夾層裏,“你留我住,我已經很感謝了,總是這樣對我好,不是更讓我和寶寶良心不安嘛。”
小學妹長著圓圓的蘋果臉,笑起來臉上有一對酒窩,“喬姐,我可沒對你好,我是對我外甥好。要是良心不安也該他良心不安,你就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住住。哎呀不行了真的要走了!”
徐沐喬看著她一陣強風似的跑開,看著手裏的兩顆咖啡梅,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決定還是等上班時賄賂同事。
咖啡梅裏含有咖啡因,現在她是一點風險都不敢冒。為了孩子一切,一切為了孩子,忍了。
沒工作一會兒,老總就把她叫去了辦公室,徐沐喬心裏忐忑,難道是覺得自己懷孕了不利於工作,要把自己開了?
“沐喬啊。”老總的麵色還算慈祥,在徐沐喬看來卻是要攆人的征兆,“你在公司也工作了一陣子了,怎麼就沒說自己的家庭情況呢。”
“我以為,這不會影響工作……”
“影響不影響,可不是你說了算,那是業績說了算。”老總點了一根煙,見徐沐喬有些皺眉,識趣地掐滅了煙頭。
“我認為,從銷售成績來看,我在公司就算稱不上數一數二,好歹也屬於前百分之五。”徐沐喬不怕他提數據,就怕老板不問數據,直接瞎貓捉死耗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服務周到有條理,介紹業務時比別人規劃得周到,而且考慮的風險因素更多,客戶更喜歡她的設計,由此也為公司拉了不少大單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功勞還不小。說開除就開除?哪有這麼沒良心的老板,要是這樣,他這公司趁早也得倒閉了。
“這開除不開除,可不就是一句話的事。”老總把煙灰缸挪遠了點,從椅子上站起身,大半個身子湊過來,“沐喬啊,來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其實工作方麵你還是挺努力的。不過,沒想過再努力一點?升個職?以後是孩子的媽媽了,就隻想當個小小的交易員?”
說話間,大手甚至想撫上徐沐喬的臉。恐怕已經是多年老煙槍,口中噴出的濁氣帶著煙垢味,空氣好像都濁了起來。那猥瑣的笑容,肥胖的身軀,酒糟鼻和煙垢牙……
徐沐喬隻覺一陣反胃,猛地拍開那老板的手,“請您自重一點。既然已經知道我是孩子的母親了,這樣的舉動,未免很沒有修養。”
“修養?嗬嗬嗬嗬,修養能吃嗎?還是能給公司盈利?修養都是給不明就裏的人看的,為了掙錢,為了形象。現在遇到喜歡的人,性格還這麼帶刺兒,你說,我要修養幹什麼用?”
徐沐喬真想當頭給他一磚頭,罵得這個瓜娃子再也不敢騷擾女下屬。
“你別這樣。你應該也是結過婚的人了。自重一點。而且,我懷著孕呢,沒人這麼傻想要喜當爹吧?”
“我覺得無所謂啊。”老板無恥就無恥到底,“嗬嗬,我的大女兒已經在歐洲讀書了,多年不回家一趟,算來也跟你差不多大了。妻子早年就做了節育手術,現在家裏就一個孩子,老來空巢可是很寂寞。”
無視了徐沐喬鐵青的臉色,老板繼續說,“沐喬啊,你放心,以後你做了我的人,我會對你好,對孩子好。這公司,以後就是他的!”
豪言壯語和花言巧語,誰都會說。可是過後呢?誰都可能忘。
諾言總是承諾得容易,做不到時,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哭所環境如何風刀霜劍,訴苦自己這一路走得多麼步履維艱。其實都是騙子,當初用承諾騙取眼淚,如今用眼淚換來不履行承諾的寬恕。
“我選擇辭職。辭職合同,我會擬好。這個月幹了三分之二,工資我也不要整月的。兩清了之後再無瓜葛。”徐沐喬說完這番話要推門出去,可門把手隻是在她手中僵硬地晃了幾晃,竟然是紋絲不動!
徐沐喬現在才覺得慌了。之前說的那些冷言冷語,其實隻是一股氣逼著,虛張聲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