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回去？這麼晚了。”
朱曉很淡定，“搭地鐵啊。”
徐沐喬接過她手上的袋子，“今晚我們送你回家，車等著呢，走吧。”
“那怎麼好意思。不用了……”在楚凜麵前，朱曉還是有些拘謹的。
楚凜看得出她的別扭，舒緩了表情，“沒事，下班時間，就當見見朋友。”
朱曉不好拒絕，跟著徐沐喬一起上了那輛蘭博基尼的車後座。
徐沐喬怕她不安，一路上都在講笑話緩和氣氛。朱曉住的地方屬於郊區，恰好和楚宅位於城市相反的方位。
一個是小白領紮堆地，一個是富人區。
楚凜開車把朱曉送到樓下，回去時徐沐喬習慣性地拉開車門要坐在後麵。
“坐副駕駛。”楚凜堅持。
徐沐喬乖乖照做，一路一反之前調皮搞笑的樣子，安靜得反常。
楚凜心裏有些淡淡的不舒服，“怎麼不說話了。”
“餓。沒勁。”徐沐喬放倒副駕駛的椅子，躺倒睡了起來。
楚凜不拆穿她拙劣的借口，隻是蹙緊了眉頭，握住方向盤的手也微不可見地用力起來。
連找個合適的理由都不願意了嗎！
這會兒倒是餓了。之前和朱曉聊天也沒見她餓。
其實這事兒他還真冤枉徐沐喬了。在外人麵前，徐沐喬自然不會表現得隨心所欲，而且現在她還真是餓得頭暈眼花快爬不起來了。
楚凜安靜地開著車，徐沐喬突然掙紮著坐起來，放了首瘋狂的音樂。
過了一陣子，楚凜把音量調小，“這樣很傷耳朵。”
徐沐喬哼唧一聲，翻過來背對著他睡了。
楚凜沒多想，又開了一會兒覺得徐沐喬有點兒不對勁，在曲子的間隙好像聽到有悶哼聲傳來。
“喬喬？”
徐沐喬沒理，楚凜起了疑，車子靠路邊停下，伸手要把徐沐喬扳過來，“怎麼了喬喬？胃裏不舒服嗎？”
徐沐喬隻剩下點頭的力氣了。看到她臉色的時候楚凜心下一驚，麵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不知道她一個人忍了多久！
“這就帶你去醫院，再忍會兒。”楚凜替她擦了擦汗，重新發動了車子。
到了醫院再次打上吊瓶，同時又打了幾針，徐沐喬漸漸恢複過來，神智也不像當時那樣模糊不清。
楚凜現在隻有後悔，當時就不該認為給她一個教訓她能老實！
她要是受了苦，心疼的反而是楚凜自己，這筆買賣不論怎麼看都得不償失。
除了認栽，楚凜別無他法。
“明天就好好吃飯。早上我讓李嫂給你熬點粥，別一時吃得太猛。你想要什麼，我答應你。但是，前提是先把胃病養好了。”楚凜說完就離開了，沒給徐沐喬緩神的時間。
他就這樣走了？徐沐喬心裏一下空落落的。
其實楚凜隻是去自動飲水機旁給徐沐喬接熱水，他實在不想，看到徐沐喬聽到消息時歡喜的表情。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她笑的時候，卻是他淪陷的開始。
徐沐喬沒胡思亂想多久，楚凜就回來了，遞給她一杯熱水。
“喝點水暖暖身子。”說罷很自然地把大手覆蓋上了徐沐喬輸液的那隻手。
他們倆就是這麼奇怪，吵起來時跟仇敵沒兩樣，因為太過熟悉，說話都往對方心底最軟的部位戳。
可是，在徐沐喬疼痛難忍的時候，楚凜的那雙手又的確自然而溫暖。
傷害的時候就淋漓盡致地傷害，扇耳光提離婚強暴戲碼統統上演。
軟下心來的時候又像是從沒受過傷害，那些年的溫暖能很迅速地找回來。
都說愛情裏容不得太多背叛和懷疑，就連說錯話都像是在心上釘釘子，就算拔掉釘子，心也是千瘡百孔。
其實……不是這樣。
再甜蜜的夫妻也可能有分開的那天，而能一起過了一生的往往不是最契合的，而是願意忍著痛苦一直磨合的。
徐沐喬偷偷看了眼楚凜的側臉，依然是那般冷硬堅毅的線條。
想說些什麼，終究不知道從哪裏說出口。
其實不想分開，那些很現實很讓人心煩的七七八八，真的很想坐視不理。可能長談一次就統統解釋清楚了，但是——愛極了就是怕，怕的是被甩，所以先走。
矯情！任性！
徐沐喬感受著手上的溫度，那人卻驀地抽開了手，溫聲說，“我先去拿藥，等一會兒這一瓶結束我們就回家。”
徐沐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