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引子
重山之中,一座孤零零的驛站,在風雨中已經飄搖百年。
離驛站不遠,有一個孩子,衣衫破爛。在驛站與孩子之間,是一個包子攤。
孩子左手摸著肚子,右手的食指放在口中,使勁的吮吸。而眼睛,睜得大大的,貪婪的盯著包子攤上的包子。
從早上到中午,孩子的眼睛都沒離開過包子,或許他真的餓了,但是這包子攤老板看上去是個凶惡的大漢,尤其是看見他臉上的橫肉,孩子始終不敢向前半步。
饑餓和恐懼不斷的鬥爭……
終於,在兩三下急促的呼吸之後,孩子的眼睛離開了包子,慢慢的向前走去,走向驛站的大門。
難道他要向驛站驛官要吃的?顯然,包子攤的老板也鬆了一口氣,這小乞丐不再打他的包子的主意了。
當孩子路過包子攤的時候,目光突然轉向包子,雙手如鷹抓般的抓起兩個包子,然後轉身就跑!
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賣包子的大漢,也吃了一驚,心想,好狡猾的小子,我居然上了他的當!大漢的反應也不慢,立即躍過包子攤去追趕孩子!
孩子畢竟還小,再加上饑餓,怎麼跑得過那大漢呢?不出多遠,孩子就被那大漢抓住,一陣拳腳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孩子的慘叫,一聲聲的,鑽進了在場的每個人的心裏,但是,所有人都無動於衷。
“阿——彌——陀——佛——”
不知什麼時候,一位僧人出現在那大漢麵前,他聲如洪鍾,鎮住了所有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僧人。
隻見此僧人三十出頭,身七尺有餘,長得氣宇軒昂,虎背熊腰,走路更是步步穩紮,顯然是個習武之人。
僧人:“施主請手下留情,你如若再打,這孩子就活不成了,施主你何必為兩個包子傷人性命呢?”
大漢:“臭和尚,少管閑事!”
僧人:“小僧不叫臭和尚,小僧普渡。施主無須動怒,小僧隻是覺得這孩子可憐而已,並不是要管施主你的閑事。”
大漢:“可憐這個小子是吧?你這禿驢,那你來替他挨這頓打吧!”
普渡不慍不火的話顯然惹怒了那大漢,那大漢竟揮起拳頭!誰知普渡卻不打算避讓,而且閉上了眼睛!口中說“如果小僧能代替這孩子挨這頓打,施主請便!”
眾人都想,這和尚肯定會吃虧,雖然他長的壯實,但是那大漢的身板也不差,而且,如果拳頭打在心口薄弱部位,即使不要他的性命,也會讓他躺上半載!
那大漢見這僧人如此輕視他,怒氣難遏,左腳邁出一個弓步,右拳竟攻向普渡下身要害!
“啊——”眾人沒料到那大漢竟如此惡毒,有的禁不住叫出聲來!
說時遲那時快,那小孩立即撲上前去,一抱抱住普渡,護住了普渡下身!包子攤老板卻沒有收手的意思,一拳硬生生地打在孩子背上!
隻聽“啊——”眾聲驚呼,夾雜著一聲孩子的慘叫!
普渡覺得事情不對,立即睜開眼睛,把孩子抱在懷中。隻見孩子已經昏迷,牙關緊咬,鮮血從嘴角不斷的流出。普渡抬起頭,怒目直瞪麵前的大漢!
那大漢見狀不對,於是撒腿便跑,眼見已跑出十丈之遠。普渡也不追,抱著孩子,如疾風般的騰空轉了一圈,在落地之際,借助落地的重力,一腳踢向身前的泥土,身前竟飛起一團泥塵,泥土伴隨碎石疾射向那大漢的後背!
隻聽一身慘叫,那大漢飛出一丈之遠,重重的摔在地上,起身不得,隻得向前爬!
“阿——彌——陀——佛——”
普渡抱著孩子飛奔而去,已經在飛揚的泥塵之中不見了蹤影。
普渡抱著小孩,向山上飛奔,繞過一道山梁,奔向古樹掩映的山穀,穀中露出一簷角,再往前,竟是一座廟宇。
廟門半掩,普渡抱著孩子直奔向內堂。
寺內眾沙彌紛紛讓道,普渡大聲吩咐:“眾弟子聽好,為師現在為小施主療傷,你們在外麵看好了,在為師出來之前,不準任何人打擾!”
“是,師傅!”眾沙彌同聲回答。
普渡稍做吐納,便伸出雙手輕抵孩子後背,不一會兒,隻見孩子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緊接著一聲悶哼,癱到在普渡懷裏。
咯吱——
門開了,普渡出到門外,看上去臉色蒼白,顯然是消耗了不少真氣。
眾沙彌:“師傅。”
普渡:“戒癡、戒噌,你們用熱水給這孩子擦一下臉。”
戒癡、戒嗔:“是,師傅。”
普渡回到房內,坐在孩子身邊閉目調息。
“輕舞姐姐——輕舞姐姐——”
普渡睜開眼睛,孩子額頭又開始冒汗了。
“啊——”孩子猛然坐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先將屋子看了個遍,然後盯著普渡。
普渡微微一笑:“孩子別怕,剛才你為了保護我,被賣包子的大漢打傷了,不過沒事了,經過我用內功給你療傷,你已經沒有大礙了。”
孩子:“謝謝叔叔。”
普渡:“你就叫我普渡吧,我是這座寺廟的主持。”
孩子:“知道了,普渡叔叔。我叫邵銘,叔叔你就叫我銘兒吧。”
普渡望著孩子,看這孩子談吐,絕不是出身於普通人家,但是又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孩子似乎看出了普渡的疑問:“普渡叔叔,你是不是想問我的身世來曆啊?”
普渡:“哦?你還挺聰明的,那你可以告訴我嗎?”
孩子:“其實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姐姐哥哥們收養照顧,尤其是輕舞姐姐,最疼我,她整天叫我讀什麼種花的書,你看,就是這本。”
孩子從懷裏掏出一本書,交給普渡,普渡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本《百花譜》,普渡將書還給孩子:“普渡叔叔是個粗人,不懂什麼花啊草啊的。”
孩子:“普渡叔叔,其實花很好玩的,它能呼吸,還能說話,真的,我住的那個山穀就遍地是花。”
普渡:“好吧,別說了,你睡吧。”
孩子:“哦……”
普渡起身,望著窗外,此時已日薄西山。
可是此時,就在驛站,一位白衣少女正在打聽一個孩子。
白衣少女:“大叔,有沒有看見一個孩子啊?他10歲,齊人腰高,還有……”
過客:“對不起,姑娘,我也是剛到此地,實不知情。”
白衣少女:“對不起,打擾了。”
她眉頭深鎖,環顧四周,哪來孩子蹤影?隻見一包子攤,攤主是個30出頭的大嬸,正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來照顧他最後一筆生意。
少女靈機一動,走上前去:“大嬸,還剩多少包子啊?”
大嬸:“還剩30來個。”
少女:“我全買了。”
大嬸:“姑娘,你買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少女:“大嬸你別管,我全買了。”
大嬸:“姑娘你真是好人啊,我家丈夫病了,正等錢看大夫,幸好遇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