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很鬱悶,非常鬱悶。
明羽那家夥才出現沒幾天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還偏偏趕在新劇開拍的當口。
這不,導演要找人,可誰也找不到明羽。偏偏他又是大家夥公認的和明羽關係好,他不出來找誰找啊?
趕明兒他改行算了,專職做偵探,而且專門替別人找明羽。估計這輩子不用做其他的事,天天忙得不可開交。
他站在一幢小別墅前麵,對著藍色的房頂無奈地搖頭。
這是狡兔三窟中的最後一窟,如果這兒都沒有,就真的隻能宣告失敗。明羽不自己出來,別人都休想找到他。
他樓上樓下轉了一圈,意料之中的失望。正要離開,卻突然注意到二樓樓梯轉角處那個房間的門開了一條縫。
剛才明明門是關著的,難道被風吹開了?或者是,明羽在裏麵?
他心裏疑惑得很,便上前一探究竟。小心起見他並沒有直接推門,而是貼在門縫上往裏看。
他看到了什麼,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抬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他又湊近些仔細去看,依然是那般。他不禁看呆了。
一襲白衣的女子坐在床上,穿的還是古裝。和他搭戲的有許多穿古裝的女星,她們都很美,但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古裝穿得這麼自然隨意,這麼渾然天成,這麼靈動飄逸。她閉著雙眼,衣白如雪,人亦如冰,麵容清麗素雅,不動如山,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懾與魄力,令人隻敢遠觀不敢靠近。
她突然睜開雙眼,那一雙如煙似水的眸子在皎月般的麵容上淡開,鳳目威嚴,眸光氤氳,竟將那渾身的疏離之感衝淡了少許,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那麼直直地看著門口,目光明明沒有落到實處,江澤卻覺得無所遁形,整個人都早已在她眸光鎖定之中,整個人都掉進了她雙目裏。
那眼光有些朦朧,令人無端生出一絲欲語還休之感。他忽然就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憐惜之情,盡管他知道這樣的女子並不適合憐惜這個詞。
瞧著門外呆愣的人,清隱清笑:“能幫我一個忙嗎?”
江澤應了一聲,推門進去。那聲音很輕,他卻並不懷疑自己聽錯。亦或是就算聽錯,他也無所謂,他隻是想進去。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他慶幸自己還不算太失態,還保持著該有的風度。
“我想喝水。”清隱說。
江澤看向床頭,那裏果然放著一杯水。可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為什麼一定要他來?他雖然很疑惑,但卻沒有想太多,也並沒有遲疑。而且很快地端過了那杯水,甚至自然而然地遞到了她唇邊,扶著她的肩喂給她喝。
等到這一切做完,他才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什麼時候把伺候人的事做得那麼自然了,而且還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他有些懊惱,又有些不知所措。
清隱借著水潤喉,感覺沒那麼難受了。瞧見他那無所適從的模樣,不由好笑,問道:“你是江澤?”
“你認識我?”江澤十分訝然,想了想又問,“還是你看過我演的電視?”
他心裏莫名有點竊喜,這個不會是他的粉絲吧?
“明羽經常提起你。”
這麼一句話,便把他心裏的飄飄然給拍了個煙消雲散。她根本不認識他,而且她說明羽經常提起他,就說明她果然和明羽很熟。
她呆在明羽的房子裏,明羽又這個時候失蹤,這之間不會沒有聯係,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江澤正胡思亂想,清隱突然開口:“下麵的鍋裏有明羽給我留的粥,你能替我端上來嗎?”
他看了她一眼,發覺她一直那樣坐著沒有動過,便察覺了不對勁:“你生病了?”
“算是吧。”清隱點頭。
“那你好好躺著。”江澤在她背後多塞了兩個枕頭,小心地扶著她靠上床頭。而後便麻利地下樓去給她端粥。
直到他關門,清隱才勉強直起身子,兩手疊在身前試著提氣,還是不行。小腹處隱隱作痛,熱流亂竄,聖力根本無法凝聚,她現在就和一個普通人差不多。
她很失望,無力地靠回去。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江澤上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重又閉目養神的孱弱模樣,那種不合時宜的憐惜之情又冒了出來。
他走上前,輕聲喊她:“粥冷了,我熱了一下,你現在要吃嘛?”
清隱點頭。
他便在床頭坐下,一勺一勺喂給她喝。小心翼翼地生怕燙了她,時不時還用紙巾給她擦嘴。那體貼仔細的樣子,比父親照顧女兒還有過之無不及。
明羽進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