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體上的疼痛,卻一點兒比不了心裏的痛。
顫抖著爬上-床,傅逸軒鑽進被窩裏,慢慢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傅逸軒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個人影佇立在他的病床前,忙坐起來,眯起眼睛,借著窗外的燈光,認出來這人來。
“江總?”傅逸軒微微皺眉:“你找我有事?”
江離在傅逸軒麵前坐下來,看著他,眼神冷漠:“曈曈醒了,我希望傅先生能轉院。”
“轉院?”傅逸軒有些難以理解:“我好像……住院治療費用不是由你負責吧?轉不轉院,自然也不是你說了算。”
“你和曈曈不能在一家醫院!”江離冷眼看著他:“我決不允許你們再見麵!”
“嗬……”傅逸軒冷笑:“那憑什麼我要轉院?”
“曈曈轉不了,”江離下意識的避開了傅逸軒過於鋒利的眼神,也有些無奈:“雖然她現在已經醒過來了,但是我還是不放心,皮埃爾醫生是我從意大利請來的,可是,他隻接受這家醫院,他和這裏的院長有交情,我想讓他在中國多留一段時間,所以曈曈隻能留在這裏!”
“那也跟我沒關係。”傅逸軒冷冷的回了一句,扯過被子,翻身躺下。
傅逸軒心裏清楚,如果從這裏轉院了,以江離的個性,他寧願請來一千一萬個保安在醫院周圍守著,也不會讓自己再有機會出現在關瞳麵前,所以,留在這兒,是他唯一可以接近關瞳的機會,他不想連這點兒機會都失去了。
“傅逸軒!”一聲冷喝,江離氣急敗壞的將他身上的被子扯下來扔在地上,皺眉看著他:“你已經傷害她夠多了,就不能給她留點兒餘地嗎?傅逸軒,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傅逸軒全身僵硬,躺下去的動作瞬間僵硬,呼吸也在一刹那停止。
是啊,他對她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那也不在乎多這一點兒。”就在僵持了很久,江離就要以為傅逸軒會妥協的時候,忽然聽到傅逸軒說了這麼一句。
“你……”江離氣的一把抓住傅逸軒的袖子,把他扯起來,逼視著他的眼睛:“傅逸軒,你簡直是無恥!”
“隨你怎麼說。”傅逸軒回望著江離的眼睛,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無所謂,反正我就是覺得這家醫院不錯,我就是想呆在這裏,江總如果不滿意的話,大可以去別的醫院,我絕不攔著!”
“傅逸軒,你……”揮起來的拳頭就要落下去了,可是,在最後一刻,江離還是忍住了,畢竟,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拳頭鬆開,伸著食指指著他的鼻子:“傅逸軒,你是我見過的,最惡心的人!”
“謝謝江總的評價!”傅逸軒依舊是笑。
這麼久以來積攢的對傅逸軒好感,在這一刻,徹徹底底消失幹淨了,江離咬著牙鬆開手,拚命控製自己不動手揍他。
畢竟,他一直是個信奉“暴力解決不了問題”的人。
僵持了一會兒,始終沒有看到傅逸軒有願意妥協的意思,江離垂下眸子,無奈的坐下來,牙關咬了又咬,江離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聲音沙啞:“傅逸軒,算我……求你!”
江離是圈子裏少有的冷漠人,也是少有的高傲者,從來不向別人低頭。
可是,這一次,卻為了關瞳向傅逸軒低頭,這讓傅逸軒微微有些訝異。
“曈曈她……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傅總裁,算我求你,放過她吧!”緊緊盯著傅逸軒的眼神,江離繼續說到:“也……放過你……”
最後一句話,讓傅逸軒的呼吸一滯,有些喘不過氣來。
放過她,也放過我?
是不是所有都覺得他們倆在一起是一種彼此折磨?
“傅逸軒,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德國的單,讓給你!”江離看著傅逸軒,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這已經是他的最底線了,不能再讓了!
江離口裏的“德國的單”,傅逸軒自然也知道是什麼,德國政府的單,人人趨之若鶩,畢竟是有充足利潤空間,隻要產品質量過關,以後綠水長流,長長久久,聽說江離為了拿到訂單,連續好幾次去德國,和各方國內國外的人周旋,人力物力財力花費了一大把,才好容易拿到訂單的,如果和德國政府建立長期合作關係,那麼,江氏一定能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到時候傅氏集團的商業大國地位,說不定就要被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