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可以察覺的到,鄒琦對她的態度冷淡,有大半原因是因為傅逸軒的態度。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或者說從傅逸軒和關瞳分開開始,他對自己的態度也就變得冷淡起來。
她被曝光了不光彩的過去,被關瞳和她的朋友當眾羞辱,這些傅逸軒都不放在心上。他時常會走神,時常會歎氣,臉上難見笑容。然而即使日子已經這樣難熬,薑月茹還是決心要牢牢抓住這個人。
他是自己灰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那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人。
深吸了一口氣,薑月茹發動車子時,臉上已經帶上了堅毅的笑意。
這一天的夜晚,忙完公事之後,傅逸軒開車的速度有些慢。他晃蕩著在思考去處,並不想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在外的高層、別墅其實有不少,但專注居住的隻有紅廷別墅那一間,其他房產隻是置辦來以備不時之需,他並沒有花心思為自己布置。
可是現在,紅廷別墅幾乎是被薑月茹“占領”了。
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地晃了幾圈,傅逸軒接到了鄒琦的電話,彙報頤城那邊事情的進展。雖然語氣冷靜如常,其中的一抹挫敗他還是聽出來了。待鄒琦說完,傅逸軒淡笑說道:“小鄒,你別是在為了這件事煩惱吧?”
鄒琦沉默了一會兒,道:“您想多了,傅總。”
傅逸軒輕笑道:“是我想多了就好。你也別想得太多了,這都是‘術業有專攻’的事情……不礙事的。”
鄒琦這次沉默的時間更加長,好一會兒才說:“傅總您不憋屈就行。”
聽著年輕的助理話語中那絲明顯的不甘,傅逸軒除了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鄒琦到底是年輕,他能見不平事,卻無法做到以平常心對待。然而世事豈能全如一人所願呢?
半晌,傅逸軒隻說:“憋屈什麼?你當她不憋屈嗎?”
掛了這通電話,傅逸軒心中又生感慨。不管怎麼說,鄒琦這個人他是選對了,心誠,做事又細心,是個很好的幫手。也許很快他就會明白過來,頤城的事他無力應對並非他的錯,如果說真有一人在頤城的勢力不夠強大,因而有很多事情無法控製。那人不會是鄒琦,隻會是他傅逸軒。
頤城和辛城兩地相隔不算近,卻是程度相當、發展速度極快的兩個城市。頤城近海,辛城卻因三條鐵路線在此交彙而發展迅速。傅家的產業已遍布全國各地,勢力在頤城卻發展遲緩,無他,頤城當地自有稱霸之人。
所以在傅行跟丁紹、頤城有牽扯之前,傅逸軒本來也沒有把主要精力放在頤城上。因此現在鄒琦之觸手所不及,實際上是他的觸手所不及。
在這件事情上,他到底要求助於薑月茹。
回到紅廷別墅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幾碟菜和湯,一眼看過去就是令人垂涎的菜色,那是薑月茹做出來的,傅逸軒對這樣的菜式和香味並不陌生。
其實薑月茹是一個十分令人欣賞的女人,隻要是她願意下功夫的事情,都可以手到擒來。調酒或者廚藝,都是一樣的。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人總是備受讚譽,更別說這一位的“廳堂”又不是一般的“廳堂”,大概所有男人都找不到拒絕她的理由。
可是對於已經心有所屬的男人來說,又是不同的。
傅逸軒突然想起宴會上跳舞時,關瞳在他耳畔輕輕落下的話。
“你真的喜歡她嗎?”
“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其實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十分簡單——不喜歡、相信,然而傅逸軒說不出來。
他就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見關瞳一步步與陳哲俊越走越近,而他自己,已然被糾纏進一個漩渦裏不得解脫。
冷靜下來之後,傅逸軒也曾經認真地考慮過薑月茹這裏的問題。他過去大概真的有些一葉障目,一味地相信一些太過久遠的東西。隻是到了現在,如果他還看不出來薑月茹是無意還是故意,那就白在辛城打拚了這麼多年了。
然而到底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情誼,傅逸軒也無法真的就做什麼,再說不談內因,現在頤城那邊也的確有需要用到薑月茹的地方,於情於理,都不是和她翻臉的時機。
沒有呆多久,薑月茹就端著一盤沙拉從廚房裏出來了,一看就他就微笑說:“你回來啦,準備吃飯吧,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