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道:“也行,起步都是這樣過來的。姨父安排了誰帶你?”
“啊,這個啊,是許儀,哥你認識嗎?”關瞳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些,背脊也挺了起來,十分有精神的樣子,道:“許姐的能力特別強,教了我很多呢。啊,就是很有本事,我很佩服她。”
聽見許儀的名字,江離的雙眸驀然變得有些深意。他等關瞳略帶興奮地把話說完,才說:“許儀啊,我認識。你和她……相處得不錯?”
江離的停頓之處顯見深意,關瞳卻沒有反應過來,如常般的接茬道:“嗯,是啊。許姐人和好的,雖然她最近……呃,不過我最近有些分心,也不知道項目到底怎麼樣了。”說到這裏,關瞳不免有些心虛。一來是她差點泄露了許儀懷孕的事情,還有就是,她最近的確沒有把心思放在公事上。
說起來,許儀未婚先孕,甚至連個能大方帶出來的男朋友都沒有,她的處境應該艱難地多。可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關瞳絲毫沒有從許儀身上看到什麼負麵的情緒,除了偶爾的身體不適讓她形容憔悴,她在工作上沒有半點懈怠之處。
許儀害喜的症狀時好時壞,同在一個辦公室裏的秘書們當然能看得出來,不過關瞳偶爾到公司去,察覺到其他秘書雖然和許儀私交不深,倒也沒人做借機捧殺的事情,看起來許儀為人情商極高,在環境複雜的關氏集團裏人緣也不錯。
曾經有一次,關瞳見許儀害喜實在辛苦,就找到關建白要求給許儀放假。她這樣孩子氣的行為當然招來關建白一通斥責,但後來關建白還是聽從了她的建議,同意給許儀交接的時間,之後可以帶薪休假。然而,是許儀自己拒絕了。
當時許儀在電話裏說:“小瞳,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而且,我的身體狀況還沒有到必須要停工的地步。”
關瞳還能說什麼呢?隻好道歉說是自己自作主張。兩人在電話裏一來一往地客套了一番,後來關瞳都覺得這些話客氣得有些假了。
可是許儀的性子好像就是這樣,自己是真心敬佩她,希望和她做朋友,可許儀的態度始終是不遠不近,關瞳也不傻,當然可以看出許儀的疏離。
慣受追捧的關瞳麵對這樣的態度也覺得新鮮,索性在正經事上,許儀也並沒有吝嗇對她的照顧,彼此之間也隻能這樣了。
江離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怎麼?你分心,許儀就能帶‘病’堅持工作了?”
“咦?”關瞳微微蹙眉,她注意到江離從提起許儀開始,態度就很不對勁,直到現在她才稍微反應過來:“哥,你是不是知道許儀的事情?”
江離揚揚眉,不認賬:“她什麼事?我知道什麼?”
關瞳猶豫了一下,直言道:“許姐她懷孕了啊,但是我不管聽誰說,都說她是沒有男朋友的。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江離的臉色眼見著是陰沉了下來,還沒說話,關瞳卻腦洞發散地驀然一驚,雙眸圓睜,道:“哥!許儀的孩子不會是你的吧?!你……”
話音剛落,關瞳就看見江離的臉色變了。他往桌案上拍了一下,冷道:“是你的也不會是我的!胡說八道什麼?”
其實關瞳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腦洞嚇了一跳,見江離否認了,她反而放心下來,輕呼出一口氣,道:“不是你的就好。要真是這樣,我可怎麼跟華華交代啊?”
被無故懷疑的江離沒好氣地說:“方華又關你什麼事了?為什麼要你跟她交代?”
關瞳聳了聳肩,道:“沒辦法,你跟華華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也是花費了一段時間才稍微接受了,要是你突然告訴我你跟許儀還有點什麼……哥,我的小心髒可承受不住了。”
江離輕嗤一聲,道:“你當我跟傅逸軒一樣?”
聽見“傅逸軒”的名字,關瞳臉色陰沉下來的同時,也明白江離這是被她說惱了。當下吐了吐舌頭,麵含歉意道:“我最近有些神經過敏,哥,你別介意。”
江離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歎出一口氣,道:“行了,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也不太好。話說回來,你真的挺喜歡許儀的?”
“唔,是啊。”關瞳點點頭,道:“我真的挺佩服她的,聽說家裏經濟條件不太好,她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唉……”
偶爾閑著的時候,關瞳會嚐試著剖析自己。關於許儀的事情她也仔細想過,實際上,她就是很欣賞、很敬佩這種有真本事的人,而這個人如果性別為女,那就更加難得了。其實跟許儀情況類似的有一位,也是隻憑自己走進了上流社會,隻憑自己,變得有才有名,可是另外的那一個——薑月茹,她就不如許儀這樣令人欽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