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怡道:“唔,他的傷還是那樣,跟著市區醫院製定的方案在治療,美國那邊也還在谘詢。”
關瞳小心翼翼地問:“市區醫院的結論,還是那樣嗎?”
她沒忘記李鴻闊住院期間,白心怡有多麼擔心他。後來市五院的醫生給出了可能無法徹底康複這樣的結論,白心怡表麵沒什麼,內心一定是很憂愁的。
關瞳不在乎李鴻闊,甚至在自己和傅逸軒之間的感情發生變故之後,她還惡意地揣測過李鴻闊的人品。雖然到現在,那人的品性到底是優是劣還很難說,但是衝著白心怡對李鴻闊的這份心,關瞳也隻好跟著盡自己作為閨蜜的一份心。
白心怡歎氣道:“是的,還是一樣的結論。”
“那……心怡,你還好嗎?”關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白心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沒事的。”
病痛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壓力和折磨,落得終身殘疾這樣的結局,對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來說著實是大事,更何況李鴻闊這樣的身份。
關瞳也擔心著白心怡。從前是懷疑李鴻闊的人品,現在是擔憂李鴻闊的身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不喜歡李鴻闊在白心怡身邊。可是白心怡的樣子……眼見是越陷越深了。
這通電話打得關瞳心裏難受極了。
有這樣一層關聯在,她和傅逸軒終究做不了陌路人。可無論是應對傅逸軒,還是心疼白心怡麵臨的處境,哪一種她都沒有辦法。
關瞳自己尚且傷心難抑,她能幫得了誰呢?
到了林家的生日宴那天,關瞳出門很早。她和方華說好了先約個造型室去收拾一下自己,不過是多花點錢,就能省力省心又不失體麵,這樣算下來著實劃算。
約的是關瞳和方華都比較熟悉的造型室,指定了造型師之後,關瞳在椅子上坐下來,透過鏡子看自己化著淡妝的麵容,無端端想起她上一次到造型室的經曆。
算起來,也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情。為了參加陳氏的慈善晚宴,傅逸軒還專程帶關瞳去挑選了禮服。那時,她心裏是怎麼想的呢?
正是她和傅逸軒感情深厚的時候,關瞳那次特別感念傅逸軒的用心。他是愛一個人就會把人寵上天的類型,一個要忙著管理企業的男人,卻能留心時尚圈,還能為未婚妻找來頂尖的服裝設計師,這樣體貼又周到的傅逸軒,曾經讓關瞳心動不已。
可是能享受傅逸軒一輩子的人不會是她,以後碰到宴會,傅逸軒會將這份溫柔施展在別的女人身上,讓她享受寵愛更享受幸福。
總歸,不會是她了。
關瞳的臉色不由地顯出幾分黯然,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掩飾什麼似的微微抬眼,對身後的造型師道:“我想換個發型。”
“啊?哦。”造型師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依著她的要求,很快找來了幾本發型冊子,擺在關瞳麵前。
方華本來是在旁邊的首飾架子前挑選胸針,聽見這話有些詫異地轉過身來,從鏡子裏看關瞳認真的臉,驚奇道:“你居然說要換發型?”
“幹嘛?我不能換發型嗎?”關瞳淡然道,又伸手指著一個彩圖問造型師:“你覺得這個發型適合我的臉型嗎?”
造型師看了看圖片,又看了看關瞳的臉,負責地道:“不適合,關小姐。這個發型會顯得您的臉太長。”
“好吧。”關瞳聳了聳肩,又翻過兩頁來挑選。
方華這會兒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胸針上了,手裏還拿著剛才覺得還不錯的兩個胸針,人已經走過來,微微傾身去看關瞳手中的畫冊,又道:“你不是一向喜歡‘黑長直’這樣的風格嗎?”
關瞳的外貌是屬於雙眸清澈、長相甜美的類型,她的發型已經四五年沒有換過,一直是黑發,柔順披肩的樣子讓她看起來格外清純美麗。
曾經有一段時間,方華看她的發型有些膩味了,又因為那幾天心情不太好,就懷揣著惡意建議關瞳換一個發型。當時關瞳問她要換什麼樣的,她說的也簡單——染個顏色,再燙個大波浪。
回想到這茬的方華突然覺得背後一涼。雖然幾年前的那個提議被關瞳否決了,但是現在想想,那不就是薑月茹的發型嗎?
關瞳倒是沒有方華想得遠,隻是說:“突然想換了。”
好吧,突然、突然。
最近一段時間她們的心情都不太好,方華也沒有再說什麼,還認真地幫關瞳挑了一下發型。最後關瞳決定把頭發稍微剪短一些,再燙一個內扣,依然是清純甜美的樣子。
“不錯,很適合。”方華點頭地頻率讓人不由地懷疑她究竟是褒還是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