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心裏嗤笑,藥房的?楊阡陌派來的吧?這個段數也太低了吧?顯然不知道VIP病室的工作要求。好在她剛才嚴厲的點撥了手下這群姑娘,不然那些好奇心重的,真不知會惹出什麼事來。她剛才的那番嚴詞點撥,主要防的,就是這個楊藥師。醫院裏的那些議論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深信自己的眼光,楊阡陌不是院長大人的那盤菜。雖然,她拿不準自己管轄的V1病室裏的那位是不是。她覺得自己那麼多年察色觀人的眼光還是有的,楊阡陌絕對不是最終站到秦思遠身邊的人,哪怕她有再縝密的心思和有周全的謀劃。
她並不關心秦思遠會看上誰,誰會最終和他在一起,她隻想安安穩穩地當自己的護士長,長長久久地拿這份別人羨慕的薪水。所以,護士長對來串門子的藥房小護士微微一笑,然後又別有深意地盯了自己手下被找的護士一眼,轉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實護士長想岔了那麼一點:這個伶俐的小護士不是楊阡陌派來的,而是自作主張自己找上門的。這小護士還是實習期,無根無基的想找個靠山。在藥房楊阡陌偶爾和她說過幾句話,她便自覺將自己劃到未來院長夫人那一派。今早聽了那些議論,看到她眼中的未來院長夫人不悅,就自動來打探消息,想在楊阡陌那兒掙個表現。
沒有誰會那自己好好的崗位開玩笑,也沒有誰會和自己高額的薪水過不去,所以毫不意外地,這個小護士灰溜溜地走了。
與此同時,護士站的內線電話和護士姑娘們的手機忙碌了起來,來電鈴聲此起彼伏,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電話,都是打探秦院長留宿的病室的情況。
有直接問病人性別年齡姓名的,有轉彎抹角打聽病人病情的......電話多了,有的護士姑娘接得煩了,直接關了機。而護士站的那兩部座機電話,就響的更加歡暢了。
離護士站不遠的V1病室裏的寧菲,沒有被這歡暢的不停歇的電話鈴聲幹擾。秦思遠離開後,她像往常一樣打開筆電處理郵件。待趙明將她需要的食材買回來,就開始選材熬湯做飯了。
趙明倒是一路聽到了不少的議論。但看自己老板一臉淡然的樣子,吃不準老板是什麼態度,也就裝著什麼都沒聽到,保持沉默。提了早上送來的食盒,就離開了。
秦思遠那邊,固然也是安靜的。誰那麼大膽敢到院子那兒議論啊?更何況院子就是當事人。但秦思遠心裏對可能刮起的八卦風是明了的。他甚至有“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的想法。仿佛那樣的一場暴風雨可以使他心聲暢快淋漓。
蘇夢琪那邊也是安靜的。她不喜探聽小道消息、不參與八卦討論,雖然關心著寧菲,但今早有手術,她還沒來得及去探望拆了石膏的寧菲。
藥房那邊也是安靜的。因為楊大美女楊大藥師的氣場太強大了。最早的時候,有人在她耳邊奉承秦大院長太愛醫院如家,照顧病人太那麼盡心盡責了。
楊大藥師還隨聲附和著讚揚秦思遠責任心強、胸懷寬闊,含笑隱喻地讚美自己的未婚夫是值得依靠托付終身人品相貌俱佳的謙謙君子。
當各種議論的歸結點逐漸指向秦院長精心照料的病人是一位年輕女性,議論的方向轉移到猜測這位年輕女性的身份後,楊大美女的笑容掛不住了,呼吸逐漸變重、手上的動作力度和幅度都加重加大。
這時,才逐漸有人醒悟,對旁邊的人使了眼色,再逐個傳遞,不一會,藥房便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蘇夢琪從手術室出來,去了寧菲的病房。和昨天的趙明一樣,對落了鎖的病房門覺得奇怪。
她沒有敲門,而是拽住身邊的一位護士問:“病人不在嗎?門怎麼鎖著了?”
“蘇醫生,我也不知道。您自己敲敲門吧!”護士想說秦院長在裏麵,都是院長安排的。剛才沒有穿白大褂的院長大人踩著下班的時間點用鑰匙開病房門的時候,她們一群護士的眼睛都掉到地上。院長顯然不是來工作的啊。上午有人看見那個送食盒的年輕人送了一大堆菜進去,聯想到病人以前做菜的癡狂,大家都自動補腦為院長是下班來吃飯了。大家一致地認為,院長大人收了這間病室的鑰匙,吃住都在那兒,他這是真把醫院當成家了。大家從相互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信息。但是,誰也沒說出來。護士長那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話不是說著玩的。若此刻站在門口的蘇氏蘇夢琪,她們早按護士長的指示婉轉地將人請走了。
蘇夢琪看到護士有些閃爍的眼神,更是詫異。
幾天不來,這裏發生了什麼?難道還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