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遠,對不起。我說錯了!”蘇夢琪急忙道歉:“寧菲的心髒沒有問題,一點都沒問題。她隻是太愛你,愛得讓自己都受傷了!”蘇夢琪一急,將寧菲再三請求她不要對秦思遠說的話都說了。
“你說什麼?”秦思遠驚疑地反問,不知是懷疑寧菲道理心髒有沒有受傷,還是驚奇蘇夢琪說寧菲愛他。
“思遠,寧菲她,她愛你,很多年了。”蘇夢琪怯怯地說。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秦思遠這樣情緒波動激動的樣子。秦思遠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溫爾而雅、處變不驚的。
“你說什麼?”秦思遠再次重複剛才的問話,似完全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寧菲,她愛的人,就是你!愛得很深,很壓抑!”蘇夢琪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逐字逐句地說得非常緩慢。
“你怎麼知道?”秦思遠似乎還不相信。
“她告訴我的。”蘇夢琪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聲音清晰:“隻有對自己的愛人,才能那麼無怨無悔地付出。不在乎時間長短、不在乎榮辱得失、不在乎對方是否知道。而為自己的愛人付出,是那麼的快樂!”
“她還說了些什麼?”秦思遠的聲音很飄渺。
“她......”蘇夢琪猶豫著要不要徹底告訴秦思遠寧菲與曾經的蘇夢琪的朋友關係。寧菲一方麵想大膽爭取自己的愛情,另一方麵因為覺得竊取了好友的愛情自責而固步不前。如果秦思遠知道寧菲與蘇夢琪的關係,會不會也像寧菲那樣背負上沉重的包袱?
“她,她就是很愛你,但沒有自信,怕你拒絕。所以她寧願偷偷地愛你,悄悄地照顧你,不願意讓你知道。”蘇夢琪最終還是沒有說。她覺得生活要向前看。過去太沉重,他們都太需要簡單幸福的未來。她和她的楚先生如此,秦思遠和寧菲也是如此。
“她什麼時候拆石膏?”秦思遠問,眸子沉入深潭,讓人無法探知他的內心世界。
“安排的是三天後。但是她一直說怕你吃不慣望湘園送的飯菜,纏著要提前,所以安排在明天下午。”蘇夢琪不再隱瞞,如實向秦思遠彙報。
“她要你幫忙住進醫院,就是為了給我做菜?”秦思遠再問。他要將心裏的疑問弄清楚。
“最開始是想成為你的病人,爭取有和你接觸的機會。後來被你識破,就將病房當成公寓住了下來。她孤身一人,一直住的酒店。她學做湘菜,是因為你喜歡吃。”
“一直住酒店?她沒有自己的家?”秦思遠問蘇夢琪,耳邊響起了寧菲應聘財務科科長時說過的話:“秦院長,‘望湘園’隻是為了解決‘吃’的問題;‘國貿商城’是為購物更方便,也可以說是為解決‘衣’的問題;至於‘寧遠’酒店,這不過是考慮得有個住處。您覺得‘衣’、‘食’、‘住’這樣的基本生活生存問題,能與人生目標理想相提並論嗎?”
“是的。她說一個人太孤獨太寂寞,住酒店感覺有人氣些。”蘇夢琪也想起了寧菲說在公寓隻能聽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那種孤寂的感覺,不覺為寧菲心疼。
“所以,她辦了家酒店?”秦思遠揣測:寧菲的“寧遠酒店”,可能不止取自“寧靜致遠”的意境,更多的,是含有將她自己的姓“寧”和自己的名字“遠”兩個字組合的心願吧?
“可能吧。她說,那樣往大廳一坐,看人來人往,可以感覺不是那麼孤獨。”蘇夢琪用寧菲曾經說過的話回答秦思遠。
“她沒有其他親人?”秦思遠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恢複了一貫的清貴儒雅的樣子。
“聽她說,幾年前父母相聚過世了。她孤身一人,所以一直在國外漂泊沒有回來。”
“琪琪,我回國最多半年多一點七個月不到。聽你家楚先生說,‘望湘園’的建成,不過是我回國前兩個月左右的事。也就是說,在寧菲來醫院應聘之前,我和她沒有見過麵。你說她對我的感情由來已久。她怎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有那麼深的感情?”秦思遠條理清楚地分析心裏的自己疑惑,然後求證似的將眼光轉向蘇夢琪。
“這個......”蘇夢琪沒想到秦思遠也和她家楚先生一樣有著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不由語結。
“思遠,愛上一個人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理由,也許就一眼,一眼就可以愛上了。或者,從別人崇拜的轉述中,就會對某人印象深刻而愛上那個人啊。寧菲說,在她的少女時代,曾與你有一麵之緣。”蘇夢琪飛快地思索著,急速地找出了這個接近真實的解釋。事實原本也就是如此。
“思遠,緣分的是本身就很奇妙,不是嗎?”蘇夢琪怕秦思遠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
“明天下午,她的石膏,我去拆!不用事前告訴她,”秦思遠的思維,又轉回了寧菲的病情上。
“好!”蘇夢琪高興地答應。不管秦思遠有沒有相信她剛才的那番解釋,他主動接觸寧菲,總是好的。也不枉寧菲對他那番多年的苦心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