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後腰走回休息室的蘇夢琪發現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層薄汗,心跳也極快。
當年醒來,除了有基本的生活常識和正常的思考邏輯能力,她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是秦思遠教她識人辨物,教她醫理知識,教她待人處事。他教得非常認真非常仔細,她學得非常刻苦非常努力。跟著他,猶如一張白紙的她,漸漸學有所能,學有所長,也慢慢將他身上那股淩然的大家氣勢浸染進了自己的骨子裏。
秦思遠說她這臨亂不驚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她卻寧願相信是秦思遠教給她的。
可是,不管現在她是用與生俱來的氣勢還是從秦思遠那兒學來的氣勢壓住了杜若,此時她都在後怕。
剛才她之所以對杜若出言相激,是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她需要急忙回休息室,仿佛那樣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寶寶。她答應過楚先生會保護好寶寶的。
她雖然竭力走得很慢,以至於看上去是沉著而平穩,實際上,她是那麼的慌亂和害怕。她怕杜若會喝問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更害怕杜若會撲過來傷害她和寶寶,畢竟,最後,她是用孩子來刺激杜若以求自保的,她也看到了杜若眼裏明顯的殺意。
她在賭,賭杜若的不敢。果然,她贏了。直到此刻,杜若高跟鞋敲地的聲音遠去,她才徹底放鬆下來。
雙手覆蓋在小腹上,蘇夢琪喃喃低語:“寶寶,對不起!媽媽利用了你!對不起,寶寶!媽媽保證不會有下次!”
蘇夢琪突然很想很想哭,想暢懷放聲大哭。她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哭過,也不記得有什麼值得她哭的事情。可是,現在,此刻,她非常非常地想靠在那個男人懷裏痛哭,那個叫楚修能的男人,那個悄悄為她做了那麼多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
但是,她不能。秦思遠告訴過她,不能在愛你的在意你人麵前哭。因為,你哭,他會痛,會很痛。
所以,她不能哭,她不能讓那個叫楚修能的男人痛。因為,即使他從來不說,但是她知道,他在意她愛她,就像她在意他愛他一樣。
楚修能開完會回到休息室的時候,蘇夢琪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又恢複了那個安然寧靜、雲淡風輕的楚太太蘇夢琪了。
“楚太太才睡醒呢?”楚修能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睡得好嗎?”
“嗯,睡得非常好!好到有十二分的精神做了一件惡毒的大事!”蘇夢琪一本正經地說。看到楚修能略帶倦意的臉色,心裏一陣疼痛。他是在為剛才杜若說的那些事勞心費神吧?
“哦…..睡得好這點楚先生完全相信,因為楚太太是楚先生養的……”楚修能省略了後麵的字,不好懷意地朝蘇夢琪的胸前瞅了瞅。
蘇夢琪立即臉燒紅雲,他是在故意提醒她關於養豬的理論和他的福利的事……
“咳……咳……”蘇夢琪輕咳兩下,掩飾自己的窘迫。“楚先生,到這邊來,楚太太有話要問。”蘇夢琪拉起楚修能,走出休息室。
蘇夢琪讓楚修能站到辦公桌對麵,然後自己轉回來坐進大班椅裏。她還真非常喜歡這寬大的桌子和寬厚的椅子。
“楚太太這是要開堂審問楚先生?”楚修能笑著問椅子裏怡然自得的小女人。
“咳!嗯!既然楚先生有這個要求,那楚太太就勉為其難滿足他下吧。”佯裝繃緊小臉的女人隨手找了支筆當作驚堂木,裝模作樣地拍了一下。桌前的男人立即配合地假裝被驚得全身抖了一下,膽小恭順地看著女人。眼角處,卻是掩飾不住的寵溺。
“嗯!楚先生,本官問你,剛才本官惡毒地氣走了你嬌滴滴的杜秘書,你可有話要說?”女人清了下嗓子,嚴肅得仿佛如真的縣衙一般。
“回大人,小的有話要說!”男人極度配合著他的小女人。
“講!”女人威嚴地拖長了聲音。
“請問大人是怎樣惡毒的?”男人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小人”樣,身體卻已斜身坐上了辦公桌。專心“辦案”的小女人絲毫沒有發現被審之人的大不敬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