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隻想好好照顧她(2 / 2)

楚修能伸手示意蘇夢琪將電話遞給他。

接過電話,楚修能轉身到窗前,壓低聲音問:“穆亦揚,你想幹什麼?”

“喲,楚總在啊?”電話裏的語調立即變得尖酸:“看來你還真是關心琪琪啊!”

“她是我妻子!”楚修能咬著牙,從牙縫間擠出的聲音更加冷沉:“而且你應該叫她姐姐!”

“在我眼裏她隻是琪琪!”穆亦揚的語氣堅定而固執。片刻,又換成剛才的尖酸刻薄:“以前你不能真心待她,現在你也沒有好好照顧她!”

楚修能知道穆亦揚說的“她”前後不是一個人。一個是曾經的她,一個是現在的她。一個是曾經他想愛卻害了的她,一個是現在他愛著護著疼著珍惜著的她。

穆亦揚一句“你不能真心待她”戳中了楚修能的痛處,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最初他接近她,確實是帶著心機和目的的,後來,她的單純善良,她的純潔美好——他是真心實意的愛著她的......他不是不能真心真意,而是不能全心全意啊!當時,他們之間,隔著他的家破之深仇和父疾之痛恨,那痛之深恨之切,他無法忽視!那時,他太年輕,以為時間會很長,他們會有很多的時間,以後,一切都還會有機會,都還會有可能。不然,他不會親自設計婚紗親手布置那個婚禮;不然,他不會虔誠地在她頸間,掛上那枚象征他認定的妻子的玉墜……

“別告訴我,你的好好照顧就是用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讓她屈辱難堪;別告訴我,你的好好照顧就是讓她被人當麵挑釁;別告訴我,你的好好照顧就是讓她摔倒差點流產;別告訴我,你的好好照顧就是讓她昏迷兩天三夜才醒!”穆亦揚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質問通過話筒清楚地傳了出來:“楚修能,你的好好照顧,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將她照顧到醫院裏?!”

電話裏尖銳的喝問猶如鋒利的尖刀,一刀又一刀地在楚修能心上剜割,痛得他幾乎窒息。

握緊拳頭,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一陣更勝一陣的疼痛,楚修能從喉間壓出一句:“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隻想好好照顧她!做你沒能為她做的事!”電話裏的聲音認真而嚴肅,宛如大仗前將士征前的誓言。

電話那端已經掛斷,耳邊僅剩嘟嘟的忙音。握著手機的楚修能渾然不覺,保持著剛才接聽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

“楚先生?!”蘇夢琪輕輕抽出楚修能無意識握在手中的電話,柔柔地晃動著他垂落的右臂:“楚先生!”

楚修能終於回神,對上了蘇夢琪擔憂的眼。蘇夢琪看到楚修能眼裏充斥著太多的情緒:有自責,有愧疚,有痛楚,還有期盼......

楚修能有些失控地將蘇夢琪緊緊環進懷裏,沉痛地在她耳邊低吟:“琪琪,相信我,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好你和寶寶!我會將我所有的過往如實地告訴你!希望那時,你還能接受我!”曾經,他是多麼的不堪,為了所謂的仇所謂的恨,將深深愛著他的她和他也深深愛著的她逼上了絕路……

可能是中午門診室太安靜的緣故,雖然楚修能接電話時刻意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剛才的通話隔著手機蘇夢琪還是都聽到了。兩個男人之間有著她不知道的卻與她切切相關的糾葛,也許是與他和他曾經的她有關。但他不說,她就不問。他說他會告訴她,她就等他告訴她。

“修能,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不能好好地照顧我和寶寶。”蘇夢琪堅定地看著楚修能,纖柔的雙手覆上他剛硬的手背:“修能,關於過往,我隻相信你說的!”

是的,從決定接納他的那一刻起,她就隻相信他。

“琪琪……是我逼死了她……雖然最初的因由,是她父親的不義,但……她還是……”楚修能艱難地閉上雙眼,聲音幹澀至極,根本不能出言成句。

不管起因如何,結果都已經是這樣無法改變的沉痛。關於過去,他曾多次想坦誠給蘇夢琪,卻不知該怎麼說。有些傷口,雖然時間長了結痂了,但是揭開,仍然會血淋淋的,連皮帶肉地痛,那些痛,用語言無法表達。

“修能,別說了!”蘇夢琪心裏大痛,伸出雙臂環住了楚修能高大的身子,將自己的臉緊緊貼在他的心窩處:“我知道,那非你本意!修能,我相信你!我信!”

是的,她相信一切都非外人所言。她相信他不是外人口中的無情無義不折手段的狠毒之人,因為現在的楚氏,叫“楚雲集團”,恢複了最初的楚姓,卻也沒有抹殺曾經的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