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什麼不娶你姐?”穆亦揚順著蘇夢琪的話反問。秦思遠既然那麼在乎蘇夢琪,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人。除非......穆亦揚被自己的猜想驚住了,狂亂跳動的心髒幾欲要衝破胸腔而出,呼吸也像被扼住了般難受:秦思遠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可以拿命換的蘇夢琪婚嫁,除非,除非她根本就不是蘇夢琪!
“這個……”蘇夢曼摸摸鼻子訕訕的笑了下,不知怎麼回答。因為,如果沒有那場慈善會上她展現給楚修能的那個閃亮的微笑,也許楚修能就不會注意到她;也許就不會有緊接著她的逃婚和姐姐代嫁之說,也許姐姐就會按部就班地與秦思遠締結百年之好......但是她愛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她無法告訴他,她曾經那曇花一現的一見鍾情。
所幸,穆亦揚沒有再問,疲累至極似的閉緊了雙目。
蘇夢曼以為是穆亦揚工作壓力太大累了需要休息,體貼地拉開薄被幫他輕輕蓋上。她不曾想,此刻的穆亦揚是被自己的猜想嚇得呼不出氣說不出話了。憐惜、悔恨、憤懣、震怒等情緒在他體內亂串,撞得他渾身痛楚卻找不到個宣泄的出口。
他需要立即證實他的猜想,他要知道她到底在哪裏,哪怕最終隻是知道她的心髒的下落!
穆亦揚千分之萬地肯定,蘇夢琪現在胸腔裏跳動的心,就是她的!是她的!如果那顆心是她的,那秦思遠就是私自取了她的心髒給蘇夢琪——秦思遠就是謀殺!
“旗旗!旗旗!你受了多少苦?你到底在哪兒?”穆亦揚在心底哭喊,薄被下握成拳的雙手因過度用力而疼痛著,顫抖著。
濟遠醫院裏,依然是一片井然的繁忙。
“楚太太,別睡了!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別睡了!”病房內,滿臉胡茬的男人在深情地呼喚著病床上仍然安睡的妻子。
“楚太太!睜眼看看楚先生!楚太太!楚先生很難受,求求你快醒來!”男人的呼喚帶著哭音。
“楚太太,楚先生有很多話要和你說!你不醒來,楚先生怎麼說?”楚修能輕吻這蘇夢琪的手心,含淚傾訴,將沙發椅裏同樣焦慮的秦思遠當成了透明人。
“楚太太,你再不醒來,楚先生就不理你了!你再不醒來,楚先生就要走了!”……男人的哭訴帶上了無力無助無奈的脅迫。
“楚太太,楚先生錯了!楚先生不會不理你,不會離開你!隻要你醒來!你快醒來!”……
楚修能的疊聲哀求讓秦思遠雙眼酸澀。年初,知道她要代嫁,若對象不是楚修能,他一定會阻攔到底的。他不能將她交給一個陌生人。但是,那是楚修能......現在看來,楚修能是真心愛護疼惜著她的吧?
“楚太太!求求你醒來。隻要你醒來,楚先生做什麼都願意!隻要你醒來,楚先生做什麼都可以!”……
漫長的等待,擊破了楚修能強裝的平靜。此刻的他,一手握著蘇夢琪的手,一手環著蘇夢琪的腰,將頭埋在她身側,凝咽低泣。
“琪琪,醒來!琪琪!快醒來!”商場上如神般存在幾乎能呼風喚雨的男子,是那麼無助而悲傷地呼喚著自己的妻子。那暗啞低沉聲音,再堅強剛硬的心,都被震痛,都被擊碎了。
秦思遠此刻就是這樣承受著心被擊碎的疼痛,猶如六年前在手術室裏的那樣,麵對她,隻能束手無策的痛恨。那時,再精湛的醫術都無用,再精良的設備也都僅僅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