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
“亦揚,這幾天你很忙嗎?”蘇夢曼問準備離開的穆亦揚。
“乖,我有事,你自己先去公司。”穆亦揚麵無表情,邊穿外套邊往外走。那個王芳還真有本事,婚禮後就不見了蹤影,派人找了這些天,都沒有找到。
“亦揚,我覺得結婚後你變了很多呢!”蘇夢曼追上穆亦揚的腳步:“婚禮第二天整天都不見你,電話也打不通,你到哪裏去了?這些天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我去哪兒要向你報備嗎?”穆亦揚不悅,厲聲反問。
“亦揚,我們是夫妻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蘇夢曼吃驚地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才與自己舉行婚禮不久的丈夫,仿佛不認識般。
“我的事不要你管!”穆亦揚根本不看她,腳不停步地走了。
醫院。
蘇夢琪摔落時緊急采取了有效保護腹部的姿勢,送到醫院也很及時,胎兒保住了,但需靜臥保胎。同時,因頭部受到撞擊,人還在昏迷。
“她什麼時候醒來?”楚修能自動過濾了胎兒的情況,所有焦慮的節點都在他的楚太太身上。
“病人的頭部以前受……”
“方醫生,一會到我辦公室詳細彙報下病人的情況!”方醫生正準備詳細回答病人家屬的提問,秦思遠就以醫院副院長的身份打斷了他的話。
楚修能從秦思遠平靜的語調裏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會影響她的記憶嗎?”他將秦思遠的緊張理解為他擔心外力的撞擊影響到蘇夢琪的記憶。
秦思遠躲閃著,不敢看楚修能:“要等她醒來才會知道……”
天已放亮。病床上的蘇夢琪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毫無血色的小臉瓷器般瑩白。
病房裏,兩個滿臉胡茬的憔悴男人焦慮地守著她。
楚修能坐在床側,雙手緊握著她沒有掛水的那隻小手。
秦思遠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看著蘇夢琪的方向,眼神飄渺。
“琪琪和你從小一塊長大?”楚修能打破室內的寧靜,輕聲開口問秦思遠,焦慮的眼光仍然鎖著床上的人兒。
“是的。”秦思遠苦笑了一下,也沒有挪開看著蘇夢琪的視線:“可惜當年她醒來連我都不認識了。”
“她醒來時什麼都不記得了?”楚修能又問,平靜的語氣聽不出一絲波瀾。
“她醒來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秦思遠陷入回憶:“可能是因為她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吧,除了我,她對所有人都害怕都排斥,包括她的父母家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喊她琪琪的時候,她會很安靜。我想,這是她唯一記得的兩件事之一。”
“另外一件事是什麼?”楚修能繼續問,似不經意間的閑聊。
“她說她要當外科醫生。”秦思遠將目光移向楚修能:“我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對這件事記憶深刻而且非常執著。”
“她會彈鋼琴嗎?”楚修能突然想到蘇夢琪彈鋼琴的樣子。
“她從沒彈過鋼琴。她喜歡的是古箏。”秦思遠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什麼,又立即轉口接著說:“不過她現在根本不會彈了。”
“她喜歡什麼花?”楚修能看上去仍然是一副漫不經心。
“玉米百合……哦,不,我想應該是桔梗花吧……時間太久,我都不記得了……”秦思遠的話突然間很不流暢。
楚修能不再問,看著床上蒼白的小臉默默沉思。
秦思遠微微心驚:楚修能發現了什麼,在懷疑什麼嗎?
將探究的眼光從楚修能後背轉向病床:蘇夢琪醒來,會記起什麼,又會忘記什麼嗎?
秦思遠發現,自己的手心竟然有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