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山落日崖下。

“哥哥,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了?”一個大約十來歲的男孩扯著身邊人的衣角,問道。他左腿有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嗯。寒冬,你記著,我們是逃出來的,好容易找了這地方隱居,千萬不能被二娘找到了!否則,被她抓回去,我們必死無疑!”炎秋半是哄騙半是威脅道。

“我知道了。”寒冬點點頭,跟著炎秋進入穀中。

望著眼前的荒山野嶺,炎秋不自覺地笑,此生,就一輩子呆在這穀裏,永遠都不出去了!外麵的世界,花紅柳綠,但也是遍地肮髒。兩個人,在豪門傾軋中,作了犧牲品。他們的親娘,是老爺子的三房,備受大房和二房欺負。但老爺子疼惜這兩個兒子,那兩個潑婦也就沒的話說。前些日子,老爺子一蹬腿,駕鶴西歸了,終於給了那兩個惡毒婦人機會,逼死了自己的娘不說,硬要將自己和弟弟給老爺子陪葬,說什麼生前老爺子喜歡這兩個孩子,那別讓老爺子掛念著,幹脆一塊去吧。

府上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平日依著老爺子還在,對他們也倒客客氣氣,老爺子一死,那歹毒的心就露了出來。若不是有個好心的看園子的老人把他們偷出來,這會子,兩個人怕是早就去見閻王了!

這一路擔驚受怕的逃亡,受的苦自不必說。讓炎秋揪心的是小自己四歲的弟弟寒冬,身子本來就不好,這一路吃了不少苦,有一次,兩人差點就被販賣了!當時跳車,寒冬沒把握好,跳斷了腿,由於沒有得到及時診治,就一直這麼瘸著了。

“寒冬,你的腿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寒冬懂事的拍拍腿,向著哥哥一笑,他雖然年紀小,可長期浸染在紛繁複雜的鬥爭中,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行事。雖然腿依舊在隱隱作痛,但為了不讓哥哥擔心,就是疼也要忍著。

三年後。

煌山落日崖頂。

“魔頭!看你這次往哪逃!”數百人圍住一黑衣人,他已經受了重傷,但仍然緊緊握著劍。

“明君!你還是束手就擒罷!自行做個了斷,我們還可念在你曾是魔主的份上,留你全屍!”一身形健碩,聲音洪亮的老僧道。

明君冷冷的看著麵前這些所謂正派人士,劍光一閃,指了他們,厲聲喝道:“你們這些無恥的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那救世的!一個個心裏那些齷齪下流的念頭,當我明君是傻子?!今日,你們毀我魔道,把我逼上落日崖,這筆帳,我明君與你們算不了,他日,必有我魔道後輩找你們報仇!你們,就洗好脖子,等著吧!”

“你死到臨頭還不知錯!”又有一人出來,怒道:“今日不把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說著,揮著劍就撲了上來。

明君冷眼看著那人撲過來,連動都沒動,待那人已到眼前,忽然身形一轉,眼裏掠過一絲血色。那人在半空忽見明君轉身,來不及收劍,隻好反力,將劍抵向地麵,身體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就是這一霎那,明君忽然出手,左手竟然一掌穿破那人胸膛!

一陣血風吹來,眾人看的都呆了,大半人都白了臉,有本來就害怕的,已經要嘔吐出來。

隻見明君左手舉著那人,手已經穿過身體,鮮血如瀑布般衝出來,落在明君身上,他伸舌添添落在嘴角的鮮血,那表情,象是陶醉了。

“你,你這個,這個,”僧人顫抖著聲音,腳卻象不受控製般,向後退了幾步。

明君一把把屍首摔到眾人麵前,駭的眾人紛紛後退。明君握著那人的心髒,臉上帶了詭異的笑,他稍微一使勁,那心髒就象泥土一樣,竟然成了碎片,明君伸手,那些碎片紛紛落下來。

“我是魔主明君,你們不配動我分毫。”說完,明君就向後一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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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秋坐在聚水潭邊,專心得釣魚。寒冬去了山上采白菇。在這裏已經平靜的生活了三年了,炎秋經常瞅了空去山下的鎮上買東西,當初出逃時帶的娘的金銀首飾,派上了用處。寒冬的腿一直沒有治好,隨著他的長大,腿也慢慢不利索起來。炎秋怕他悶出心病,經常要他出去走走。寒冬隻是拿了亮晶晶的眼望了他,麵帶微笑,卻是不說話。

手中的魚竿微微晃了一下,炎秋知道有魚上鉤了,正待猛的一提,耳邊傳來風的呼嘯聲,夾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炎秋抬頭一看,有一黑糊糊的重物自空中落下。他啊的一聲,急忙起身,砰的一聲巨響,那東西落在潭中,濺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