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哪怕阿史那思摩手下留情,李嗣業也會被揍成豬頭。
沒有一個父親願意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揍成豬頭,所以他喝止了這場戰鬥。
阿史那思摩緩緩了,緩緩來到陳應麵前,躬身道:“主上……”
陳應手上並沒有什麼飾物,不像其他勳貴一樣,喜歡穿金戴銀,佩玉戴香。陳應無意間看到李道貞的頭上插著一根步搖。
隨手取下來,然後遞到阿史那思摩麵前道:“你的夫人戴上這個,一定會光可鑒人!”
阿史那思摩連連拜謝。
隨著阿史那思摩離開後,李嗣業怯怯來到陳應身前,小心翼翼的道:“阿爹……”
陳應看著一臉緊張的李嗣業笑道:“行了,別硬撐著了!”
古泰拳雖然犀利,攻擊力極強,不過那是指在後世的拳台上賽場上,可是李嗣業與阿史那思摩卻是穿著鎧甲比拚,不僅靈活性要差,而且李嗣業的胳膊、肘、膝蓋全部都受傷了。
陳應給李嗣業解開鎧甲,看著李嗣業的胳膊紅腫一片。
當陳應背著他來到屋中時,陳應讓人拿來跌打損失的藥,替李嗣業擦藥。
李嗣業怯怯道:“阿爹,對我是不是很失望!”
如果說小時侯,李嗣業不懂嫡庶之間的差距,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陳謙已經是安西國王了,爵位比陳應這個老爹還要高。
畢竟,陳謙的舅父是李建成,而他的舅是李道宗。
出生以來,就讓李嗣業矮了半截。
“傻孩子,你想多了!”陳應歎了口氣道:“阿爹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蘇護門下當雜役呢!”
陳應腦袋中依稀喚起了那些久遠的記憶。
陳應並非在第一時間成為蘇護的書童,而是以雜役的身份進入蘇護府上。作為雜役,陳應不僅瘦,而且力量極弱,拎一桶水都會氣喘籲籲。
在蘇府這樣的門第中,雜役也分三六九等,年齡小,身體弱,肋骨可以數清一根一根的陳應,一直都是被欺負的對象。
好在陳應天賦不錯,嘴也甜,跟著蘇護府上的外院管事識得一些字,這個外院管事陳應已經記不得他的樣貌了,不過卻依稀記得他是一個鰥夫,本想讓陳應給他養老送鍾,隻是後來身體實在不行了,就花光了積蓄,讓使錢讓陳應成為蘇護的書童。
在那個環境中,陳應非常渴望改變自己的命運。後來,陳應第一次在戰場上的時候,何嚐不是抱著死就死吧的心態去搏命?
不過,現在不同了。
陳應已經官居一品,除非他願意入閣,成為相國,否則他的官職隻能這樣了。
更何況,陳應還是大唐首富。
別看七宗五望,或者關中四姓,江左豪門比他的底蘊後,可是論起現錢,還真比不上陳應,陳應可以在一個月內弄到三五百萬貫的現錢,哪怕天下巨富的清河崔氏,他們一年也不見得能籌集到三百萬貫。
陳應一邊塗抹著傷約,一邊勸著李嗣業道:“你很不錯,比阿爹強多了,這輩子你還是安安份份當一個紈絝子弟吧!”
李嗣業搖搖頭道:“不,我不要……我要像阿爹一樣,成為大唐的大將軍!”
“當大將軍有什麼好的?”陳應此時一點兒不像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反而像一個絮絮叨叨的祥林嫂向兒子灌輸著能快活一天是一命的墮落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