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些錢不算大事兒,大唐不是大明,不會因為貪墨六十兩白銀就扒皮充草。相對而言,大唐對於貪墨的處置卻輕了許多。左右不過是受些責罰也就是了,最多是個離開軍伍的命。?隻要不把這造反誅九族的事兒硬往自己身上牽扯,剩下的事兒就都不是事兒!
李建成冷著臉,哼了一聲後怒道:“把這個混帳東西帶下去好生看管,等侯處置!”
等到癱軟在地的劉仁實被帶下去後,李建成才向著陳應拱手道:“讓陳卿看笑話了。”
陳應笑眯眯的道:“陛下說笑了。隻要這些人老老實實的,陛下本身也沒打算太過於追究崇開元元年以前的事兒。”
其實,楊文幹造反,也是因為貪墨的問題。楊文幹膽大包天,把慶州軍械盜賣,朝廷審核出了如此大的虧空,李建成顧及楊文幹昔日的功績,用東宮的甲械來填補這個窟窿,最終卻被李世民所趁。
李建成歎道:“是啊,真要是追究下去,這長安城還能剩下幾個人?”
陳應道:“這個劉仁實,是個聰明人啊。就是不知道,後麵還有沒有別的聰明人了?”
李建成搖頭道:“難啊。聰明人之所以是聰明人,是因為蠢貨們太多,所以聰明人才顯得少了,否則豈不是遍地天才?”
陳應道:“不過,貪墨問題必須處置!”
有人會說想要治理貪汙,根本就不可能,有財必貪,曆史上貪汙從來沒有絕跡。更何況曆史上哪個朝代不貪汙根本就不可能,自私有製度出現以來,就有貪婪!
其實,貪汙並不是人類社會的普遍現象,我天朝開國之初在太祖時期,貪汙是絕跡的。當然,在曆史上,貞觀朝貪汙也是非常罕見的。
正是因為李世民曾用官員貪汙的辦法,處置了很多政敵,比如楊文幹,比如劉政會……可是在貞觀朝,貪汙問題卻少了很多。
李建成其實何償不想治理貪腐,關鍵是現在有兩個問題無法解決,世族門閥不配合,而且監察力量嚴重不足。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難啊!”
“其實不難!”陳應道:“貪汙的最根本原因是因為製度不健全,讓蛀蟲有漏洞可鑽,如果可以填補製度上的漏洞,就可以避免貪汙問題的存在!”
李建成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父為子謀!”陳應笑著解釋道:“為人父母,總得為自己的孩子考慮,錢財雖好,若是朝廷製定一個嚴酷的懲治措施呢?”
李建成點點頭。
陳應接著道:“隻要官員貪腐一百貫(相當於人民幣四百二十七萬),三代以下,三族之內子孫後代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出仕為官。”
李安儼聽到這話,心中對陳應產生了一個新的認識。
陳應真狠。
如果真執行這個製度,大唐官員要想貪汙,必須考慮後果了。世族的生存土壤就是父死子繼,雖然大唐的世襲製,官職不會世襲,可是依靠父輩餘蔭,子孫後代就可以事半而功倍。
可是,一旦三族三代之內,所有人不得為官,這個處罰事實上比扒皮充草還要嚴重,處置當事人再狠,咬咬牙就過去了。了不起一死而已,卻可以為子孫後代留下大筆財富。
然而,子孫後代的仕途之路全部斷絕,有再多錢財恐怕也保不住。
李建成沉吟道:“那不如……”
不等李建成說完,陳應連連搖搖頭道:“陛下,臣不行,此事非大智大勇者不可為,以臣之見,不如命房玄齡與魏征二人具體負責實施!”
這個政策一旦實施,將會成為天下官員的公敵,陳應雖然不怕,不過考慮過自己的孩子,想想還是算了。
反正魏征與房玄齡他們充當的就是這個黑鍋角色,正所謂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他們兩個絕不在乎。
就在這麼一瞬間,陳應突然明白靈州鐵勒十一部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發動叛亂了,要說背後沒有這些世族門閥的影子,恐怕說不過去。
陳應與李建成對視一眼,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道:“靈州!”
陳應點點頭道:“靈州隻是煙霧,就憑那幾條雜魚,掀不起什麼浪花。不過……”
“不過什麼?”李建成問道。
陳應笑道:“陛下心係靈州之危,命左衛大將軍率領左衛大將軍尉遲恭領左衛軍前往靈州平叛!”
其實,陳應這是挖了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