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與中原並不一樣,這裏雖然名義上屬於中原的朝廷,隻不過這僅僅是名義上的,真正統治這裏的,恰恰僚人部落首領,比如西原蠻、黃峒蠻、貴州的葛僚、仡僚、四川東部的南平僚,飛頭僚、烏武僚、瑤僚、蠻僚、瑤僮等部族。
這些部族由於比較落後,他們不擅長耕種,雖然勤奮,卻沒有多少財富,而聚集地之外的城池中,漢人卻擁有著豐富的財富。這就是罪惡的根源。
窮人麵對有富人的時候,眼睛都是綠的,這絕對不是誇張,所以,這裏長期爆發著激烈的衝突,流血事件也是經常發生。這些僚人部落眼中根本就沒有朝廷,他們心中隻有馮氏或侯莫陳氏。
隨著侯莫陳旭的正式回歸,原本宣誓效忠朝廷的諸僚部落,立即扯旗造反,重新擁護侯莫陳旭為主。在侯莫陳旭率領正麵硬懟唐朝朝廷軍隊,而將諸僚蠻兵利用他們熟悉地形,擅長跋山涉水的優勢,將朝廷軍隊分割包圍。
侯莫陳旭在嶺南之戰,整個指揮流暢之極,而且針對性極強,顯然完全掌握了戰場的節奏。在短短三個月時間,就將兵鋒推進到劍南道的成都城下,成都以南的地區,已經不複大唐朝廷所有。
侯莫陳旭控製領南之後,進一步向北壓去。
在絕對優勢兵力的攻擊之下,左武衛大將軍龐玉,隻能退縮在劍門關。
正所謂下一盤棋。
隨著侯莫陳旭的率先破局,兵逼劍閣。
李世民也趁機輕兵急進,抵達京口等地,而馮氏族兵與百越諸部聯軍,則反複掃蕩江南。
……
局勢已經壞到無以複加,長安城李建成以及大唐朝廷的反應似乎太過遲鈍。或者,根本就沒有反擊的任何措施。
雖然在橋方向,扶桑唐軍如同蝗蟲一樣沿著橋向大唐殺來,不過在安東大將軍李世績看來,這種級別的進攻,簡直可以是隋末下大亂的一股普通農民軍一樣,不堪一擊。
不過,正是因為橋方向的進攻,牽扯了李世績極大的精力,他不敢保證這百萬大軍會不會有漏網之魚,一旦在遼東出現漏子,等待他的隻有自盡這一條道路。
長安城太極宮的臨湖殿觀星台上,李建成一臉鬱鬱。
陳應笑著道:“陛下,還在糾結?”
李建成坦率的道:“朕沒法不糾結,畢竟朕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將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到底是對還是錯,朕也不知道,隻能交給時間來證明……所以,沒法不糾結。”
“是啊,要作出重大的選擇總是很困難的,而我們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錯了,就再也沒有機會重來了!”陳應感歎道:“想要堅持自己的選擇,真的很難,堅持自己的選擇之後還不讓自己後悔,更難。”
李建成他那消瘦了很多的身軀噴薄出濃得化不開的殺氣,就連陳應也汗毛倒豎。
如果李建成此時站在太極宮太極殿內,隻怕十息不到,大殿裏的文武百官就已經被他身上的殺氣嚇得倒下一半了。
就在這時,李安儼躬身而道:“陛下,百官正在等著!”
李建成深吸一口氣道:“走吧,朕已經受夠了!”
陳應跟上李建成。
李建成問道:“蘇定方那裏怎麼回事?”
李安儼苦笑道:“左監門衛剛剛查清情況,是輔國大將軍去了曆城!”
陳應笑了笑道:“劉弘基去曆城做什麼?”
自玄武門之變後,李建成沒有苛待劉宏基這位老臣,給他了衛尉卿的職務,解除了軍職,收回了左衛大將軍的權力。當然,李建成實在是太厚道了,給了劉弘基輔國大將軍的勳銜這可是勳爵第二等,僅次於陳應的驃騎大將軍,與李靖同等,比李世績還要高一級。
李安儼苦笑道:“輔國大將軍率領衛尉寺侍騎,包括了曆城山東道經略按撫使司,聲稱掌握了蘇定方蘇大將軍通敵叛國的證據,讓蘇定方蘇大將軍交接兵權,回長安自辯!”
陳應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老不死還真是作死無下限啊!
在平行的曆史上,他辜負了李淵對他的信任,將整個太極宮完全的交給了李世民,如果沒有劉宏基這個老不死的,李世民的兵馬根本就進不了太極宮。真以為一個常何可以通行無阻?這純屬扯淡。常何的官職隻是正四品,在大唐這個級別算不上高級將領。
沒有太極宮禁衛軍老大劉宏基的點頭,李世民恐怕連十個人都帶不進皇宮,真以為皇宮可以隨意進出?那樣的話,曆史上被暗殺的皇帝海了去了。
他現在居然用為了幫助李世民,連臉都不要了,還要斬草除根,把大唐抵抗李世民的最高指揮官幹掉。
這種作死的水準,連曾經榮獲花樣作死大賽冠軍的北宋朝廷也瞠目結舌,自歎弗如!北宋作死歸作死,好歹還知道每年掏出幾千萬貫軍資,維持著西軍這個大宋最為剽悍善戰的野戰軍團,以防萬一呢。
這幫家夥倒好,斷送了那麼多優秀的士兵不算,江南道七萬餘軍隊,隴右道數萬兵馬,還要大唐最大一支東部最後一支野戰軍集團幹掉!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啊,真是後生可畏啊,相信就算把一手葬送了北宋的士大夫請來,麵對這些晚輩,也隻能寫個服子。就連賣掉大明王朝的那幫砸碎,也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