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儼道:“遵旨!”
李建成又道:“保護好他的家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萬一有什麼不測,那些渾蛋是不會放過他的家人的!”
李安儼道:“遵旨!”
他不敢怠慢,趕緊下去安排。
就在這時,李建成突然道:“算了,你的人手本來緊張,陳家堡又孤懸在長安城外,人少了難以保護周全,多了……長安城,恐怕又會被他們趁虛而入!”
李安儼苦笑道:“陛下所言極是!”
“這樣……”
想到這裏,李建成腦袋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
“中書舍人何在?”
岑文本道:“臣在!”
李建成沉吟道:“擬旨……”
李建成已經沒有心情批閱奏章了,坐在那裏長時間的發呆,低聲重複著一句話:“陳應,朕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啊!”
……
清林裏陳家堡大堂之上,供奉著香案。香案前,李秀寧一身披掛,戎裝整齊,李道貞則拿著陌刀,持刀而立。
一名宦官抑揚頓挫的道:“……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平陽公主文資卓異,賢聲達於四野;定亂有德,武功彰至廟堂,乃拜柱國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同參大政,可。”
李秀寧麵表情的接過聖旨,道:“臣——叩謝恩!”
李秀寧拿起聖旨,連府都沒有回,徑直朝著門外走出。
馬三寶大吃一驚,把船靠過去,問:“公主,你這是要去哪裏?”
李秀寧道:“在這裏呆得太久了,悶得慌,想去長安看看。”
馬三寶駭然道:“公主,千萬別去!如今關中已經變成了沸騰的火山口,混亂得無以複加,不知道多少人潛伏在暗處,想對你下毒手,你千萬不要去!”
李秀寧的聲音不高,但異常堅定的道:“正因為那裏混亂,我才要去……原本,我已經安心當一個賢妻良母,不問世事,然而他們卻逼我,樹起娘子軍軍旗,本大將軍升帳,娘子軍各部歸建,問問萬千兒郎,他們手中的刀劍利否,還能不能隨本宮殺敵!”
長孫無垢有點擔憂的道:“三娘,你冷靜些,陳郎……”
“他不會有事的,我跟他一起經曆過比這更可怕的危機,他都頑強的挺過來了,這次也不會例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外麵咬牙撐著,現在我也要幫他做一點事情,穩住關中。”李秀寧淡淡的道。
馬三寶沒有再勸,長孫無垢也沒有勸。
李秀寧得沒錯。
那些人要搞事,最先亂的才是關中。
如今隱約傳來消息,薛延陀人從鬱都軍山浩浩蕩蕩的南下,而安西也出現西突厥軍隊的身影,據傳聞,頡利可汗已經抵達漠北,組織舊部,準備反唐。
同樣,鬆讚幹布也返回了吐蕃,看似平靜的吐蕃雪塬也正醞釀著新的裂變。
劍南道的獠人也在蠢蠢欲動,嶺南的土著蠻人也在虎視眈眈,這都不是重要的,隻要大唐的關中不亂,各地的零星叛亂,始終都不會讓大唐朝廷土崩瓦解。
李秀寧帶著陳家堡數百名護軍,打著平陽公主的大燾,緩緩向長安城開進,與此同時,聞訊而至的娘子軍舊部越來越多。
抵達長安城的時候,李秀寧身邊已經聚集了兩千餘人馬。
隨著娘子軍的歸建,關中地區剛剛起了一點波瀾,李秀寧的娘子軍已經出現了,如此神速,讓人不寒而栗,也讓百姓的心定了一點。
陳應雖然生死未卜,但是李秀寧卻站了出來,安西大軍,這支大軍的戰鬥力可沒有受到影響,有他們在,下就亂不起來!
平靜隻是表情現象,暗流早已激蕩開來。他們既然敢刺殺,絕對不會對李秀寧不動手。要知道,李秀寧才是維係著陳應與李建成最關鍵的人。
如果沒有李秀寧的存在,以陳應雄霸安西的實力,朝廷早就削藩了。
李秀寧都是李唐王室中,最擅長領兵打仗的公主,她還是唯一一個享受親王爵和擁有實質官職的公主。
任何人都不會忽視李秀寧的存在,李秀寧帶著娘子軍開始巡視三輔,她幾乎每到一地都有刺客在暗中蜇伏著,一有機會就痛下殺手,而且無所不用其極,投毒、縱火、冷槍、暗箭……
隻有他們沒有想到的招數,沒有他們沒有嚐試過的招數,都瘋狂了。
然而這些刺殺陰謀沒有一次能夠得逞,李秀寧身邊可是有一批高度警惕的高手,而關中的豪俠們也急了眼。
李秀寧才是整個關中乃至整個下豪俠的總後台,沒有李秀寧的照拂,他們早已被文官收拾掉了。
除非是屁股不幹淨,一屁爛賬,否則官府也不會為了一勞永逸,進行一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