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咬緊牙關,神情變得有些猙獰,一字字:“哼,世族!”
宗族群體早於專製皇權而存在,古老的宗法製度就是以宗族的存在為前提的。
但是,宗族在對土地和對勞動者的封建占有條件下迅速發展,則是專製皇權出現以後的事。專製皇權不認識這是必然的趨勢,也不認識這種發展終將與自己的利益一致,所以每當一個新的發展階段的開頭,總是企圖抑製這種發展。
宗族的發展在經濟上與專製皇權所形成的矛盾,總是或多或少地存在著。
但是隻要皇權比較穩定,宗族在政治上一般來還是願意效忠皇權。他們傾向於把自己的宗族利益寄托於一姓皇朝。他們是這一時期知識階層的主體,也是皇朝官員的主體。如果皇朝穩固,宗族的發展就沒有多少風險,總是順當一些;
反之,如果皇朝紀綱不立,政局不穩,動亂頻仍,宗族也會受到挫折,得不到一帆風順的發展條件。所以東漢宗族雖然社會影響很大,但對於朝廷並不敢輕啟覬覦之心。和帝以後皇權政治出現異常現象之時,公卿大夫麵折廷爭,布衣之士私議救敗,都是為了恢複正常的皇權政治秩序。
在東漢時期,宗族處在皇權的控製之下,如果皇權穩固,他們是皇權的支撐者;如果皇權式微,他們便力圖匡複;如果皇權已經瓦解,回無術之時,他們就會理所當然地成為新的皇權的角逐者,但也不敢彰明較著地進行角逐。如果角逐者不是強大的宗族代表,因而不得不另有標榜的話,他們實際上也是盡可能地團結強大宗族,爭取支持,甚至自身也會出現轉化,逐步成為強大宗族的代表。戰勝了袁紹的曹操,就是這樣。
皇權穩固下來以後,它與宗族之間又會出現上述的關係。曹魏政權有點特殊,它並未等到真正穩固下來,就被強大的宗族司馬氏取代了。然而隋唐同樣也是這個樣子,隋朝沒有真正穩定下來,就被李唐取代了。
幾乎如出一轍。
陰謀加上權謀,就玩跨了一個王朝。
就在李秀寧身上殺氣越來越濃,正準備爆發的時候,長孫無垢拿出一個新的杯子給李秀寧倒了一杯茶,讓她先平靜一下,自己則用手指叩擊著桌麵,皺著眉,沉吟著:“不可能是世族幹的!”
李秀寧聲線冰冷:“不是他們幹的,還能是誰?”
長孫無垢指著帳本道:“去年四月,太原王氏在太原城的通利錢莊內存入一百二十萬貫,隨後在去年十月秋後之後,又存入七十萬貫。博陵崔氏在錢莊的存款也超過一百五十萬貫,範陽盧氏存入八十萬貫,聞喜裴氏也存入了一百七十萬貫,受陳郎調節錢莊利率的影響,錢莊的存款增至七千九百餘萬貫,其中超過七成的存款,都是這些世族門閥存入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刺殺陳郎,就等於將他們的身家性命斷了,為自己招來一場鋪蓋地的厄運!”
長孫無垢加重了語氣道:“明眼人都看得出,隨著多寶山的金礦和安西的大開發,陛下的新政則以驚人的效率全中推廣,下格局穩定,他們不會這麼蠢,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的!”
李秀寧神情有些掙紮,問:“不是他們,會是誰?”
長孫無垢冷笑道:“陳郎得罪得最狠,陛下推行新政的是誰?”
李秀寧啪一聲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胸膛急劇起伏著,咬牙道:“是他……”
長孫無垢點點頭道:“隻有這麼一個解釋!”
何月兒有點莫名奇妙。
不知道李秀寧與長孫無垢打什麼啞謎。
李秀寧道:“他好大的膽子,好狠的手段!這樣做,他就不怕遭報應麼!”
長孫無垢憂心忡忡的道:“刺殺從來都隻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個環節,更狠辣的手段隻怕還在後麵……”
李秀寧道:“觀音婢,讓你夾在中間為難了!”
長孫無垢搖搖頭道:“我們得早作準備啊!”
“怎麼準備?”
“錢!”
長孫無垢道:“下熙熙皆為利來,下嚷嚷皆為利往,他們本來就是為了獲取巨大的利益,現在我們就從源頭把他們扼殺了!”
PS:人生啊,無奈啊。昨晚上鬱悶了,跟朋友一起喝多了,一點半才醒。連夜碼字,希望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