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凜番外(鄢忘川·作)(3 / 3)

幽妃依言起身,又像平常一樣遞過一杯茶,“皇上,請用。”

慕容凜雙眼繼續眯著,像極了發怒的獅子。接過茶杯,摔了出去。

“不知愛妃還有何話說?”

“臣妾愚鈍。不知陛下何意?”幽妃依舊柔柔的道。

“天夕上魂。”

幽妃聞言一抬眼睛,看向慕容凜:“陛下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與臣妾浪費時間呢?”

這時,幽妃臉上的柔情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譏諷與嘲笑。

“朕隻是好奇,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慕容凜低聲道。

“誰派來的?有區別麼?不論是誰派來的,陛下不都愛極了這張臉?”幽妃的聲音變得尖銳,變得刺耳。

慕容凜卻不耐煩起來,直接抓著幽妃的脖子,死死的卡住:“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幽妃臉色逐漸變得青紫,卻哈哈狂笑著,形容癲狂。雙手卻死死地抓住慕容凜的衣服,口中已經流出了紫黑色的鮮血。

幽妃渾然不在意,隻死死地抓住慕容凜。不住的將自己吐出的鮮血抹到慕容凜的身上,臉上。

“慕容凜,你知道麼?你就要遭報應了!哈哈哈,你愛的人,被你所傷。我一定會讓你……咳咳……我一定會讓你……會讓你……後悔……萬劫不複……”

“我……就算……死……也要讓你記得我……記得……我……死在……你……麵前……”

話說完時,幽妃已經斷氣。並不是因為慕容凜的不憐惜,而是她早已服毒。

算計好這一切,就這樣死在了慕容凜的麵前。

由不得任何人躲開,就這樣幹脆的死在了他的麵前。

慕容凜強忍著厭惡吩咐道:“來人!處理掉!”說罷便轉身走出了琴清宮。

立刻有人出現,將那已死的幽妃處理掉。

晚間,慕容凜正在寢宮休息,一旁放的是已堆積多時的奏折。

突然有人來報:“陛下,有消息了。”

慕容凜抬起頭,道:“進來吧。”

隨即,一身黑衣的、看不清麵貌的人便飄了進來,跪在地上。

“秉主子,幽妃,並非普通的民間女子。也不是鷹眼派來的奸細。”

“據臣查探,她應該與失蹤已久的逸軒公子也並未有聯係。”

“經臣檢查,那女子……”那人麵色古怪的變了一下,隨即又接著道:“應該是被陛下下了蠱的……紫雪公主。”

慕容凜微微一窒,一想到自已與那女人同床共枕這些年,便忍不住的惡心。

揮揮手,慕容凜道“下去吧!”

那個女人……

“不過半年爾,帝忽又大病,眾醫診之,皆曰:思過矣,憂過矣。”

---------《天朝誌?帝春秋錄?起居篇》

慕容凜隨手又拿起一份折子,正準備批閱。卻看到一張張紙從折子裏麵掉了出來。

慕容凜拾起一看,猶如雷劈,怔愣當場。

那些紙上是一幅幅畫。畫麵他都快要忘記了,然而,突然再看到,胸中的怒火卻仍是不減。

那紙上畫的是當年真正的秦幽,他一度愛極的悠兒,和師兄逸軒的療傷畫麵。

即使坦誠相對,卻並無任何更進一步的動作。

他一張一張的看下去。

那些畫麵完了以後,慕容凜差點將全部紙張撕毀。

他才不信!他才不信!他不相信,就算是那樣的情況下,逸軒仍能把持得住自己,不信秦幽在那樣的情況下不會情不自禁,沒有背叛自己!

如果真是畫上這般,那為何當初悠兒沒有落紅?為何執意要逃離皇宮?又為何將虎符拿給天一先生?

難道不是因為她背叛了自己,所以想要逃走麼?

他不相信!

慕容凜花了好一會兒才將胸中翻騰的怒意壓製下來,繼續看了下去。

接下來的,並不是畫。而是一張從禦書房的不知那本書上撕下來的紙張。

慕容凜認得,認得這紙質,這字跡。這是他從小便研讀的。

可是,這張紙上的內容卻讓他震撼不已!

原來……原來……禦書房,是玲瓏穀人建造的麼?

那麼……那麼……當初……當初……

慕容凜不由的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心亂的無以複加。

當真是這樣麼?真的……如此……那……悠兒……我……

我……

不!不對!這是陰謀!若禦書房由玲瓏穀人建造,朕如何會不知?何以典籍沒有記載?

對!肯定是這樣!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慕容凜強忍著繼續向下看。

接下來的依舊是畫,隻不過這情形,他從未見過罷了。

畫麵上,是已經有孕的秦幽。

挺著肚子,在一片山林中靜坐,或是做些其他的什麼。

但眉眼間,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死氣沉沉,與悲傷、絕望。

幾乎讓他以為,下一刻,悠兒就會抑鬱成疾而歸去。

一張一張看下來,慕容凜的手不禁抖了又抖。年已四十的臉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還有,不甘的、怨恨的、扭曲。

直到最後幾張,幾乎讓慕容凜昏暈過去。

那是悠兒生產的畫麵。

有悠兒難產的畫麵。

有悠兒努力睜眼的畫麵。

有悠兒垂危逸軒焦急的畫麵。

有天一先生問悠兒是選死還是選生的畫麵。

有悠兒毅然赴死的畫麵。

有悠兒要求逸軒永遠隱瞞暖暖身世的畫麵。

有悠兒……死去的畫麵。

一幅一副,猶如一把把的刀,割在慕容凜的心上,淩遲著他的身,他的心。

當所有的畫麵都看完,慕容凜已經麵如死灰,癱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一定會有報應的……”是啊,我的報應來了。

悠兒……

慕容凜眼前一黑,便再也看不見什麼東西了,一切都,歸於了黑暗。

慕容凜醒過來時,已是三天後。

醒來第一件事,卻是下令找尋一人。

他找的,是悠兒和他的女兒,暖暖。

半年,未果。

慕容凜的身體每況愈下,就在再一次暗衛回報時,他沒有停的最想聽的消息。

終是找不到了……悠兒,你是不原諒我麼?

連我們的女兒都不給我一個機會見一見,讓我補償虧欠你的。

是我錯了麼?

一定……不是的……

“……不過一年爾,帝每況愈下。一年滿,帝薨。朝野鎮痛。新帝即位。”

---------《天朝誌?帝春秋錄?起居篇》

玉笛端著慕容凜的遺旨,雙手抖得厲害,眼淚止不住的流。

不與任何帝妃合葬,雙棺陵墓,另一棺是衣冠塚……是,秦幽的衣冠塚……

你到死,仍想要和她一穴麼?

可惜,她對你已經死心了!死心了!哈哈哈……

玉笛忍無可忍,哈哈大笑起來。

遠離京城的一個小鎮上,少昊與依靈兒正漫步走在郊外。看著滿目的春情,煞是好看。

“慕容凜不是還有三年壽命麼?”依靈兒問道。

稍好沉默半響才開口:“我也不清楚。想是那天夕上魂的作用罷。”

依靈兒笑道:“也好。”

隻是不知是何事好,是這春光正好,還是,那人死了正好。

天夕上魂者,奪人心智也。取最真處記憶,飾以最敏感之情。什中者,可為人所惑。後大夢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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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忘川,著有《笑江湖:鳳鳴清風醉天涯》,鏈接。看這篇番外就知道忘川文筆不錯啦,推薦她的文哦。

同時希望支持楓兒的另一本書《權相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