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轎子以後,慕容凜走上前來,拱手一揖道:“李大人早!”
我也回敬道:“王爺早!”
慕容凜笑著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李大人話很少,不用搭理別人。”
果然,一路上除了慕容凜之外,都沒人跟我說過話。看著別的朝臣互相寒暄,我就隻是麵無表情地往前走。看來這位欽天監的李大人果然是落落寡居。耐的住寂寞才是做學問的人啊!
一番等待之後,天終於大亮,也到了上朝的時候。
與之前參加宮宴的地方不同,朝中議事乃是在乾清宮。李大人的品級不高,就隻列在朝臣末側。
皇帝坐在金殿之上,略顯張皇地說道:“昨日北狄使者來下戰書,稱我朝背信棄義,沒有誠心送去公主,甚至說公主乃是早有私情才自行逃脫。如今戰書已下,諸位愛卿,這要如何是好?”
朝臣也都聽說了公主被劫走的消息,可能是一時間摸不清皇帝主戰還是主和,都不吭聲。
皇帝顯得有些心焦,開始點名提問道:“蕭丞相,你說該當如何?”
一個須發盡白的老者從百官中出列,低首道:“藍屏公主乃是北狄王子親自互送,縱有劫奪,也不應該是我朝承擔責任。然則北狄力量強大,雙方對峙,我朝雖是兵力強勁,也難免有重大損失。”
我無語了,這算什麼回答啊?先說責任不在我朝,那就是說要打唄。可又說我朝打不過人家,這又是要和嗎?總之這老頭子等於啥都沒說。好個圓滑變通,真不愧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官場上如魚得水。
皇帝估計聽了也煩得很,索性問道:“愛卿且直說,戰還是和。”
蕭丞相顫顫巍巍地說:“雖然北狄單方麵下了戰書,可是我朝邊關久未有戰事,民眾生活和樂。如今若是輕言用兵,隻恐邊關民不聊生。”
皇帝皺緊眉頭,拍著龍椅的扶手說:“朕也知道啊!可是他們要打過來,現在怎麼辦!”
我仿佛能感受到蕭丞相後背發涼。其實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主和,可是又不敢明說了,於是便這般拐彎抹角。可惜皇帝急傻了,竟然沒聽出來。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禮部侍郎姚大人竟然出列發言道:“啟稟陛下,依臣所見,此戰必不可免。”
我聞言吃了一驚,他不是對北狄諂媚地不得了嗎?怎麼此時變成了主戰一派?
“愛卿請講!”皇帝想要聽他說說理由。
姚大人說道:“其一,北狄書信出言不遜,竟說公主與人有私情,是秘密逃走。這分明是對我朝皇室的侮辱!
“其二,正如蕭丞相所說,公主被劫走,分明就是北狄王子的疏忽。原本應該我朝去向北狄興師問罪,他們竟然反咬一口。這分明是對我朝威儀的踐踏!
“其三,臣以為,劫走公主的極有可能是就是北狄之人,他們蓄意要挑起戰火,背信棄義。這分明是對我朝懷柔政策的不屑。
“其四,兩國矛盾已久,多年來我朝對其一直懷柔,致使北狄誤以為我朝軟弱可欺。臣以為,必須有一仗消磨其銳氣,方能使其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