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悠悠者天下皆是也(1 / 2)

可見所謂瘋和正常也沒什麼絕對的區分,大夥兒覺得他們是對的,你就是瘋子,哪怕你是清醒的也沒用。這恐怕就是屈原那“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歎,契訶夫的《第六病室》也寫得是這種情懷。

其實回月齋就在雲城郊外的林子裏,但是世人卻說它很神秘,甚至還有人說回月齋的人都居無定所。額,那我們也太苦逼了吧,居無定所……

世間神秘之事盡是因為無知,因為無知所以亂猜亂說。更可怕的是,哪種觀點信的人多、或者信的人夠分量,哪種往往就成了真理。這種對觀點的遴選,常常是盲然而不顧事實佐證的。比如很經典的亞裏士多德的那個重的東西先落地,然後引來小學課文上,比薩斜塔兩個鐵球同時落下balabala的。

亞裏士多德本人是很牛的,號稱百科全書式的人物,是他給科學分了類。而且在那個時代,他能做出那麼多成就,真真是了不起的人物。隻是後來的教會可能是由於無知,也可能是處於自身利益的考慮,把他奉為權威了。

亞裏士多德都死了埋在黃土,還要被幾億小學生嘲笑,實在是無辜。而這些小學生在嘲笑他的時候,卻正在接受著很多被動灌輸的思想理念,可這些孩子卻因為年紀小而無力分辯理念的對錯。

在這種單一思想灌輸,而不是培養鑒別能力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孩子們,等他們長大了,意識到小學時接受的東西不一定對時,可能會走向另一個極端,逐漸變成懷疑主義者;或者就是信仰缺失,隻懂得追逐金錢。

嗨,想這些做什麼,我現在就有財產損失了。我低頭看著被毀掉琴弦的獨幽,瞪了一眼那個一臉無辜的破壞者,騰地站起身來,一揮衣袖,摔下一句:“給我把獨幽修好,明日給我”,便雙足一點,轉身騰空飛去。

隻聽得他在背後大聲念道:“既然這份戀情不容於世,他們就索性不管不顧世間的禮法和倫常……”

該死的,還敢念邪書?我倏地回過身來,重新落到剛才的樹上,狠狠盯著他。

他裝作害怕的樣子,囁嚅道:“人家不過是剛才瞥見了下文嘛,就背給你聽嘍!”

我的右手在袖子裏慢慢捏緊,骨骼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

他的嘴角恢複若無其事狀,淡然說道:“聽聞新近有本流行小說叫《江湖誌怪錄》,為師不曾看過。若是辰軒看了覺得尚可,不如說來給為師聽聽?”

我看他倒還算聽話地“忘掉”了那邪書裏的胡言亂語,心裏不禁舒服了些,就也淡淡答道:“聽說那不是什麼好書,辰軒也不曾讀過。隻是辰軒的獨幽琴弦斷了,還懇請師父代徒兒修好,明日辰軒來取。”

我轉身離去,隻聽得他在後麵喃喃自語道:“收徒要慎重啊!”

次日,我一邊調試著重新修好的獨幽琴,一邊問起銀魅,他和夢芊姐姐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姐姐會把我送來這邊學幻術。

銀魅笑道:“為師是江湖第一幻術師呀,辰軒你這麼有靈氣,你姐姐不忍心浪費好苗子嘛!”

我才不信就隻有這麼簡單,那次發現天機閣奸細的時候我就感覺銀魅和我姐姐是舊識了。

“師父,為什麼姐姐不來看我呢?”

銀魅搖搖頭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辰軒你堂堂五尺男兒,竟然成天惦念著姐姐的懷抱,太令為師我失望了。”他故意加重“五尺”二字,我聽著又像是說我個子矮,又像是說我“無恥”。

我厚著臉皮說:“我本來就不是什麼五尺男兒,隻有男兒才無恥,我是美女尤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