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帶著大夫去開方子去了,房中隻剩下世子和我。
他伸手過來,我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他皺著眉頭說道:“我隻是要替你掖好被子。你,怕我!”
我輕輕搖頭,這隻是本能的自我保護罷了。不過,他渾身散發的王者之氣,確實讓人覺得不易接近。可那日在茶樓碰見的他分明就是癡傻狀,看來他是在我麵前露出了本性?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躺下吧,不要多想。”
好熟悉的話語,少桓也曾對我說過:“不要多想,萬事有我。”可是他卻利用我,算計我。
我聽話地躺下,縮進被褥,輕聲問道:“少桓來看過我嗎?”
他麵上露出不豫之色,說道:“你是我的客人,你出了事,我來替你處理,少桓自然是得回季府。”
我想起我本來應該在少桓和世子麵前高談闊論當今時事,引起他們注意,拜我為軍師的。可剛一見麵,我就這樣不爭氣的暈倒了,再有這等機會不知是何年何月。心裏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惋惜的不得了。
我如今這副樣子,自是沒法高談闊論了,躺在床上看看《醫經》還差不多。這多悶呀,我定然受不了。
於是我便出聲問世子道:“終日床上躺著甚是無聊,這幾日世子可否有空來我房裏坐坐聊天?”
我看他眼裏似乎放出光彩,甚是不解。可旋即這光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還是兩汪深潭一般的幽黑眼眸。
隻聽得他淡淡地說道:“我若有空自然會來。”說罷便起身走了。
我躺在床上甚是疑惑,難道我邀請他來陪我聊天,這話聽起來很像是逐客令?為什麼他就這樣走了呢?男人的心思果真太奇怪了。看來我光是模仿男人的行為舉止還是不夠,我得了解他們究竟在想什麼,這樣出去才混得開。
可憐我剛睡醒,他就走了。
我對正端著藥走進房中的墨蘭說:“墨蘭呀,我實在是不理解守在昏迷病人床前的人們。這病人都昏迷在那裏了,你守在床邊有什麼用?等他好不容易醒來,想找人說說話的時候,你因為守候太久,困得說不動話了,這多囧呀!”
墨蘭端起藥碗,坐到我床邊,噗嗤一笑道:“先生真是說笑,守在床前的親人並不是要和病人說話呀,他是擔心病人的身體,想時刻守著看著,生怕錯過了病人醒來啊!”
我一個激靈,世子他是擔心我的身體,想時刻守著看著?
我臥床休息的這幾天,世子並沒有來看過我。墨蘭說我晚上睡著的時候世子來過。我才懶得管我睡著以後他來沒來,我隻是想找人說話,可他沒有。
我是躺不住的人,終於還是披著衣服在花園裏走動了。中醫所言多休養固然是有道理,但是人是要曬太陽的嘛,不然不能合成足夠的維生素D,會影響鈣質吸收的。再者說,多活動也有利於恢複身體機能嘛。可這番話我卻沒法對這裏的人說,我隻能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先生我自己了解自己的身體。
這一日我又在花園裏走動,迎麵撞見少桓和世子正往簫園方向去。
少桓看見我,行個禮,寒暄道:“先生身子可大好了?”
還沒等我回答,世子就不高興地說:“大夫不是叫先生多休息嗎?”
我靈機一動,故作高深的說:“世子此話差矣,這人啊,就和國家一樣,有了病,不能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