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3)

鬼三獨自往前麵走了幾步,拿著火折子就往光滑的石壁上一靠。突然,他的麵前出現了一盞燈,那燈的底座在燈光的照耀下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這燈叫金粉燈,裏麵的油是鯨魚膏,可以燃上千年不滅。”麻大說道。

“這個我懂,不就是長明燈嘛。”我笑道。

看麻大的樣子,明擺是把我當青幫子了。鬼三指著金粉燈說道:“長明燈和這個金粉燈,雖然用的燈油相近,但它們的用途不一樣。你沒有發現長明燈一般都是在墓室裏,而現在的這盞絕對不是墓室的嗎?”我一看,還真是那麼一回事。這鯨魚膏脂名貴,出產又少,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那這盞金粉燈做什麼用的?”我好奇地問道。

“信號啊,嘿嘿,不懂吧。這就是你家祖墳和別人家不同之處,簡單點說吧,這祖墳實際上是個活動的整體,聽老頭子說是按照奇門遁甲創造的。懸乎乎的。”鬼三朝前走了十步,又點了一盞,繼續說道,“這金粉燈就是引路的,你家這個祖宗真是又缺德又智慧。‘金粉一閃,小鬼莫擾’聽說過吧?”我點了一下頭:“老爹說過,我就是不明白。不過麻大說,‘鬼三一出,小鬼亂舞’,我想鬼叔你是有辦法的。”麻大解釋說:“那話不是我第一個說的,是你爺爺當年誇獎老三的。”

“你家幹這行都有幾百年曆史了,隻是一直行事低調,收的門徒又少,奇怪的是卻不會滅門失傳,我,大哥就是你爺爺的徒弟,而你爹就不是。”鬼三邊走邊說,似乎對裏麵的情況很了解。

“為啥?”我更加好奇了,爹的本事,那也不是吹出來的。奇怪了,他不用爺爺教,就能這麼有本事嗎?

“傳子不傳孫,這是老規矩了。你爹是跟我們學的。”鬼三說道。

“鬱悶,那我爹不成你們的徒弟了嗎?”我開始繞起來,“你們是我爺爺的徒弟,要叫我爺爺師傅,我爸爸是我爺爺兒子,又是你們的徒弟,那我爸爸要叫我爺爺爹呀還是太師傅啊?”

“別講話,有危險。”麻大推了我一把。

我盯眼往前一看,隻見前麵真的有些異動。光顧著講話了,卻忽視我們在幹什麼了。我一拍大腿,狠捏了把,心情這才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那是什麼鬼東西啊?不會是血屍吧?”我嚷嚷著往麻大身後躲。

“不好猜,也該不是啊。要是那東西早過來了,還等在那裏看你抖啊抖的麼?”麻大將我往前一拉,說道,“前怕狼後怕虎的,你小子什麼時候能練就一身本事?給我往前衝,隻要我們在,你就死不了!”

咚……

前麵那東西在黑暗的地方又翻滾了一下,突然周身起火,瞬間形成了三團鬼火的樣子。隻見幽藍色的火光在前麵的半空之上忽明忽暗地飄動著,一會往上,一會朝下,好不恐怖。

“走,慧磷火作怪。前麵是骨頭沒錯。”鬼三說著,沒事人似的往前走去。

靠近了,一看,果然是磷火,也就是我嘴裏說的鬼火。隻是那三團鬼火似乎和外麵的有所區別,智商有了變化。我們往前走一步,那三團鬼火也往後退一步。我停下來,再走,再停,那三團鬼火中也有一團學著我。

“乖乖,怎麼這麼靈性?我扭個屁股,那團鬼火都能學會呢。”我笑著說道。

反正已經知道那鬼火不會害人,也沒有什麼危險,我也就放心了。鬼三讓我不要太招搖,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先人的遺骸。鬼三這麼一說,我頓時規矩了許多。

終於走近了,鬼三把火折子往邊上一靠,燈光照亮了四周。我低頭想看看前麵是什麼,這一看差點嚇暈我。我連忙後退了一步,看見我正踩著前麵的一具白骨。

鬼三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地上的三具骨架,隻見左麵的一具腦袋很大,至少比平常人的要大一大半,頭上的頭發還在。他的動作就更加奇怪了,嘴巴張得老大,上下兩塊連接的骨頭,看著都要裂開了。頭低低地朝下,這樣子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恐嚇才有的表現。中間的一具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拉著左前方的骨架,手指已經深深陷入盆骨之中,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半截東西。他的臉是微微抬著的,表情更加的恐怖。雖然現在已經是一團死氣的白骨,但僅僅是看見他那隻深陷別人盆骨中的修長手指,就可以想像他當時的痛苦。這是怎樣的一股力量才能做到的?人的盆骨本來就是很結實的。

“打油鏟?”我本想靠近看一下那個深陷盆骨裏的手指到底有多長,但等我仔細一看,手指竟然是斷裂的,打油鏟的前端深深地插入了斷指中。

“難怪這手指那麼長的。”鬼三也發現了秘密,嘴裏哀悼了一聲,“辛苦師叔了。”

見我有些莫名其妙了,鬼三隻得解釋:“如果老頭子沒有說錯,這個應該就是二狗子--你的本家,老頭子的小師弟了。”鬼三指著先前左麵的那個說道,“這是豬材。”

“那我踩著的這骨架又是誰的呀?”我指著我腳下說道。

“不得無理,快躲開。”鬼三喊道,“罪過罪過。”

“王泥鰍,當年帶隊的老大。你爺爺也聽命於他。”麻大說道。

一聽這個王泥鰍連爺爺都能指揮,那一定不是簡單的角色。我本能地看去,如果說剛才那兩具是硬被嚇死的,那麼這具就死得太冤太不甘心了。隻見骨架的喉嚨處斷裂很大,整個腦袋也懸乎乎的,差點就要掉下來了。一隻手直指上方,手上的四指齊刷刷地自第二節關節處斷掉,那樣子像是托著什麼重物一樣。而他的嘴巴同樣張得很大,總體看起來,王泥鰍不像是被嚇死的,倒有點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