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就在那半山腰上前前後後地跑著。我想喊他,告訴他危險,他那麼大年紀了,也就別著急拚命了。萬一他有個好歹,明年清明,我如何向我那個死鬼老爹交代呢。
我叫了好幾聲,爺爺就像沒事人一樣,半點理睬我的意思都沒有。我真奇怪了,這半山腰的裏程,一個來回少說也得有一裏多。他這來來回回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個來回了,我這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少東家,老太爺叫你速速回家,看好門了,別丟了東西。”麻大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看麻大的樣子不像開玩笑,我也知道爺爺的厲害,他是個大好人,平時不愛發脾氣。可他更是個怪人,他一旦發起脾氣來,整個南山也要動一動、搖一搖。我轉過身,拚命往鋪子跑去,生怕跑遲了,鋪子裏的好東西被別人順手牽羊了。
我氣喘籲籲地打開鋪子,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小賊光臨後,才喝了杯可樂,坐回我的冷板凳,拿起我的美女雜誌。剛要笑眯眯地看,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死鬼老爹不也埋在南山的半山腰上了嗎?”
我心情浮躁,念念不安,我合著手掌,懇求觀世音大師:要燒就燒別人家的,隻要不燒到我趙家的祖墳,明天我就燒幾個億的冥幣孝敬您。
半夜,我被麻大推醒了,看著麻大一臉的泥灰,我知道一定出問題了。
“怎麼了?”我揉了揉眼睛。
“老太爺失蹤了。”
“你再說一遍?”
“少東家,老太爺失蹤了?”麻大突然哭了起來。
這毛孩子哭鼻涕我見多了,可這幾十歲的老人家哭鼻涕,我見得還真不多。我慌了神了,要說麻大多少也是見過世麵了,他這麼一哭,連帶我也想哭了。
是呀,我不得不往壞處想了。
“我爺爺他,他是不是……”
“是失蹤。”麻大語氣肯定地說道。
“不是……那就好。”我恍然大悟,我拉著麻大,給他倒了一杯水。
“麻大,你先喝水,喝了水再慢慢說。”我知道裏麵一定有文章。
麻大一口幹了一杯,我見他實在是渴極了,就把小水壺整瓶拎來給他,他提起來就咕咚咕咚地海喝起來。
我這懸著的一顆不安分的心,終於也能安靜些了。隻要爺爺沒有事情就好,我想以爺爺謹慎的心思,加上他一身不是蓋出來的功夫,不到最壞的時候,他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的。這會我才感覺自己也有點口渴了,再看看小水壺裏的水都見底了。麻大正享受地抹著自己的嘴巴,突然回味似的對我說:“這水苦中帶著點甜,入口味苦,但回味起來卻甘甜,實在是苦盡甘來的好例子啊。”我直勾勾地看著麻大,忽然有想敲他一棒的打算。但卻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罵道:“媽的,這是我從死鬼老爹那裏偷出來,還沒舍得喝的極品碧螺春加上我特製的濃縮咖啡。你,你怎麼的,也給我留下點啊。”見我要發飆了,麻大連忙對我說:“這個俺不知道,不過少東家的手藝那真叫一個好。好了,不說這個了。你這,還要不要知道老太爺的下落呢?”我一拍大腿,說道:“不和你計較了,你快說說看!那南山對別人來說多少有些個危險,但在爺爺眼裏算不得什麼,頂多……放個屁的功夫就能分出東西,抬抬腿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