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泥鰍點燃了一支自卷的草煙,猛吸了一口,喊道:“該死不得活!要老子死容易,要老子幹瞪眼看著、等著,比要老子死更他娘的鬧心。”
見王泥鰍鐵了心要逆天而行,一向趨炎附勢的豬材想都不想就吼了出來:“奶奶的,豁出去了!就算這次死在裏麵,大不了也就是賤命一條。哼,二十年後,老子還來撬你奶奶的。”
聽到豬材這般侮辱祖宗的話,老四心裏老大不高興,但要顧及得太多了,也不便此刻和他撕破臉皮。
王泥鰍接過豬材遞過來的打油鏟,打到十米時,忙叫了聲停,口中不覺喊了聲:“奶奶個球的,怎麼下了這麼點就擱炮了?”
“先拉上來看看情形,二狗子。你跟豬材先挖著,估計不下十米準有動靜。”老四仍然保持著單腿跪地的動作,雖然是在指揮著,但眼色、臉色卻異常的難看。
“幹個球的,你怎的還跪著呢啊?過會還等你發力呢!”王泥鰍一把提上打油鏟,摔到老四麵前。這時,隻見半空中撒下了無數的水滴。
“啊……”王泥鰍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表情誇張得像見到了厲鬼似的。
老四抬起頭,卻見上麵的雨點根本不是雨點,而是殷紅的一大片,霹靂扒拉地就那麼劈裏啪啦地落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幹不成了,幹不成了!見紅了,主大凶,這次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下去了。”老四拂起袖子,抹了一下臉。頓時,臉上血跡斑斑,好不嚇人。
“老大,接通了!嘿嘿,還有個現成的洞眼哦。還要下去不?”豬材在下麵朝上喊了一聲。
“幹了!”王泥鰍愣了會,終於還是決定鋌而走險一次。王泥鰍在想,就這一次,下不為例。隻要能順利出來,就算丟隻胳膊、少條腿也值了。
拉好麻繩,王泥鰍麻利地在繩子的表麵塗上了一層黑狗血,一直塗到老四的手掌心上。王泥鰍冷靜地望著老四,也沒有說話,多年的搭夥,隻是一個眼神就可以將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二狗子,你是初犢子,先上來,老子要親自下去撬。”王泥鰍站在一堆新泥的上麵衝下麵大叫了一聲。
“喂,豬材。你兔崽子又耍二狗子了啊?別耍了,要下雨了。娘的,再不快點,估計進去就塌了,還他娘的怎麼出來。”王泥鰍繼續喊道。
“喂,你兩兔崽子是不是屁股癢癢了?老子在上麵喊破嗓子,鳥人竟敢不甩我?”王泥鰍有些著急了。豬材這人他是知道的,不管什麼時候,隻要兩遍絕對有回音的。
“豬材,豬材……”王泥鰍又叫了一遍,見沒有下麵依舊沒有回音。這下王泥鰍終於意識到危險了,嘴裏連忙大叫著:“老四,出事情了!快拉,快拉,使出吃奶、拉屎的勁!”說著,王泥鰍順著麻繩一屁股溜了下去。
“泥鰍啊,你……”老四使出渾身上下能使出的勁,將身體拚命地向後傾斜著。
老四這麼一拉似乎和麻繩的另一頭對上了,就在老四快被拉到洞眼的時候,一股深色的血液自下麵直線射了上來,不偏不移地正中老四的眼睛。
“老四,接著,放了繩子吧,我們這次死定了。娘的,你他媽的要給哥幾個報仇。否則,否則,我詛咒你,你……”王泥鰍在下麵淒慘地喊道,似乎受到了什麼非人般的虐待。
趙老四連忙解開係在身上的麻繩,接過地上的一塊沾滿鮮血的翡翠玉盒子。來不及仔細端詳,一股腦揣進懷裏,扭頭就跑。身後陰風冷颼颼地刮著,老四感覺這周圍的溫度至少一下子降低了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