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是一個大好晴天,溫暖的陽光落在屋內大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給二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窗外,叫早的鳥兒消失在天際,靜謐一片。
處在沉睡之中的阮軟,微微的皺了皺眉,眼皮子顫了許久才勉強睜開眼睛。
疼,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疼,那種骨頭被拆散了重新組合一樣的疼。
阮軟嚶嚀了一聲,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想要起身,身體某個部位卻泛起奇異的痛楚。
阮軟嘶了一聲,手撐著旁邊起身。
觸手光滑帶著微微的黏膩,阮軟吃了一驚,這絕對不是她家床單的手感。
還帶著濃重倦意的眼睛迷懵的往旁邊看去。
入目,便是一張俊臉,少了白日裏的棱角分明,此刻睡得安然,臉部輪廓多了幾分柔和。
那張臉,阮軟再熟悉不過。
是……閻宿。
環顧了下床上的狼藉和淩亂,再聯想到身體出現的酸痛,阮軟腦子裏那點沉沉睡意瞬間被趕跑,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切,久久回不過神來。
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掐了掐大腿,那個可怕的人仍舊靜靜的躺在她身邊。
電石火光之間,阮軟就做出了決定。
逃。
至於逃到哪裏,阮軟不知道,也來不及想。
然而不逃,阮軟相信,等待她的,絕對是人間地獄。
每動一下,便是徹骨的疼,尤其是那個被過度使用的部位,可阮軟顧不得那麼多,忍著疼,也要離開。
接近閻宿,本來是為了明朗,她不愛閻宿。
如今卻發生了關係,阮軟心底升起一絲惶恐和無助。
她在Y市熟悉的人,除了溫明朗就是閻宿。
如今她卻和閻宿……
可一想到溫明朗,阮軟的心忍不住抽了下,泛著細細密密絲絲的疼。
那種疼,遠比身體上的疼要重上千倍百倍。
她在宿醉後和閻宿發生了關係。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為何會跑去酒吧買醉。
閻宿身上充滿了不確定的危險,留在他身邊多一秒,那份危險便多一分。
她想要放棄,想回到她溫明朗身邊。
可等她找到溫明朗告訴他她的想法時,卻被溫明朗拒絕了。
溫明朗讓她繼續留在閻宿身邊,留在惡魔身邊。
被拒絕的那一刻,內心充滿絕望和無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跑去酒吧買醉。
聽說喝醉了,心就不會那麼難受,不會那麼痛。
可誰又能告訴她,為何,她會和閻宿……
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再次被狠狠劃上一刀,鈍鈍地疼。
等她完成任務回到溫明朗身邊時,那個時候她又該怎樣麵對溫明朗?
腦子裏混亂不堪,身上又帶著痛,連腳步都是麻木的。
甚至,阮軟都忘記了,這個別墅還住著別人。
下樓的時候碰到張嫂,看著那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蒼白的唇瓣,張嫂眼中擔憂劃過,“小阮,你……”要關心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隻因為,阮軟身上穿著閻宿的襯衫,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透過薄薄的布料,能看見她身上遍布的斑駁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