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土漠公子隱成龍(童年熙客)(1 / 2)

且說攬月城中,土漠族首領圭寞客侽與昔日北辰王之女辰蔓錦熙在大地震蕩的第三年的紀念日結為連裏,同年誕下一男童,熙兒對當年土狼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山狼對土漠一族在軍事武學上也相授不少,尤其在情報探查方麵成了客侽的心腹,於是熙客一臨世便被指認霧隱山狼為義父,而在熙客口中卻是紫琹師父紫琹師父的相稱,原來那霧隱山狼從未在土漠一族中暴露過自己曾經的真實身份,而是化名為敗煙紫琹。

敗煙是難忘那日峽穀內因煙而敗,皆是因那陣煙氣自己幾十年厚蘊的內氣消散幾盡,紫則是因那日救起斷壁臨空搖搖欲墜的一塊正在側陷的斷地上北辰王隻女後攜其向峽穀西側騰飛時所見天際的紫霞,那天色至今猶曆曆在目。

事實上那時他已知那女八成是北辰王之女,大地震蕩前有四號曾去刺殺之事,其實剛到峽穀入枯潤軍帳後密團殺手五頭目就在製定刺殺計劃時,自己便與一號為她的性命相爭過。

在他的世界是冷酷的,但對女性他卻從未下過狠手,甚至曾經因救一位女嬰而錯失了刺殺一號的機會,當然這件事隻有他自己清楚。不過也正因那日的爭吵,二號離開軍帳說是去大漠西部探探那裏的族人的情報,爭取他們出奇兵助枯潤一臂之力,畢竟沙漠作戰他們最為擅長,於是退出了密團殺手的那次刺殺計劃。

荒漠中尋覓良久卻未見那大漠深處一族,水源又不足時恰聞馬蹄聲,原來正是那客侽派出的第四批去學習的探子,便悄然跟了上去,不想剛回到那峽穀旁,卻發生了第一次的震蕩,自己躲閃後夜裏去峽穀旁,見是有煙從底出飄向東去,大量死屍橫遍峽穀兩岸。但聽得有打鬥聲在不遠處,飛縱數步,看見有七八個寒陽國的無影劍客在與靜蕩國的兩名暗魂成員打鬥,這兩位暗魂高手正是紫朱和青棗他二人身後正是那北辰王之女辰蔓錦熙,這煙氣一出他們便均感內氣在消耗,再看峽穀間靠近西側岸有二十餘米處有一塊未倒之地足足十米見方,這二人雖說武藝遠在這些一般無影劍客殺手之上,但要護著一女且麵對數倍於己之敵決定還是逃之為妙。兩人夾著北辰王之女飛步跳上那處未倒之地,那些殺手也尾隨而至,但此刻他們均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那邊是剛剛跨過的二十米不是一般的二十米,而是濃煙籠罩,這一跳本因不知何因內氣全部損耗了三成後,再加上打鬥許久,基本都剩三四成功力,此刻跳過這二十米後,除了兩位暗魂還剩得兩成功力外,那七八人卻是若常人一般舞劍也慢步伐也緩,青皂斷喝一聲,“妻,此刻凶險你先行,報——烈——大——人”,揚手一推紫朱,那七八殺手一愣,莫非那個暗魂是女子也?就在這一刹,青皂刷刷點點劍起劍落,要說以他功力僅一成瞬間掠取那七八個沒有內力之人又何在話下,卻偏偏因剛才奮力一推紫朱,這內氣又耗去一半,再加在濃煙中多一秒內氣便少一分,劍刺第七人時已經沒有了初發這一招時的氣焰,那僅剩的第八人見時機出現,衝向已退到這十米之地的邊緣的北辰王之女,想要挽回自己作為無影劍客一名死士的尊嚴,奪不走目標迫不得已可下殺手,這是他們接到的指令,誓死也要護著北辰王之女的性命,這是青皂親耳聽烈煞大人下的命令。隻見此時青皂騰空躍起,用盡渾身力氣撲向那最後一名死士,二者一同墜入了峽穀,那東邊的紫朱落地後含淚疾跑,心知這次夫郎難過此峽穀之劫,唯有找到烈煞大人相救還有一線希望,卻不知此刻烈煞大人正與其餘數名暗魂一同奮力逃出這嗜人內氣的無名峽穀。這一切都被霧隱山狼看在眼裏,他也覺此煙蹊蹺,自己內氣無端散去兩成正自奇怪,這時才恍然大悟,走近峽穀,看到自己曾保過的女子又陷絕境,心一橫,不就是耗內氣嗎!飛身一個來回救出辰蔓錦熙,此時內氣僅餘三成,由熙兒挽著躬身大喘著氣,不想那無影劍客不止那一批,還有十餘人接應此刻已趕至峽穀邊,他們可未被濃煙侵體,隻經那初震時的薄煙掠過各個功力不下八成,見自己的目標在山狼手中再看自己的兄弟數人倒在二十米外的漸漸倒下的地柱之上,這十幾人便一擁而上,若是平常,山狼這等身手豈是他們十幾人能交的上手的?隻是此時內氣大耗,那十幾死士也是看的明白。廝打起來,山狼殺盡死士,自己也受了幾掌元氣大傷,須得運功調養,那熙兒不願離去要照顧這救命恩人,而山狼也沒有趕她走,因為他深知向東已無路,向西這大漠她一人也是走不出的,索性靠著這些近處軍帳內的的幹糧補給還能維持半月有餘,那時自己傷也養得差不多,內氣也應該回複十有八九。卻不知等到了土漠之人成了俘辱,而內氣更是根本回複不了半分。再說十年後的今日,客侽、熙兒之子熙客已六歲了,讀書習武均由義父紫琹相傳,山狼不曾想過幼時所學琴棋書畫竟能派上如此用場,原來山狼不僅是人俊秀也確實有書生隻能,竟精撫琴之技。倒是符合他的化名紫琹。在這攬月城中,土漠一族已是定下根來,這六年以來族眾年比一年安泰,月比一月滋潤,不能比那東部三國,卻也是土漠一族最為繁剩的時期,在大漠地區獨樹一幟,而地理上,幾年勘查發現隻有北部有條大道與寒陽郡相連,與靜蕩國枯潤鄉大震兩次後已經隔了八百裏之寬的歎崖。而歎崖間雖不再有散盡人內氣之煙,卻是半崖深處便有霧鎖視線,霧雲飄忽萬變,夜間歎崖內又有寒風呼呼,歎聲不息,而崖之西北卻是有一座巨峰平地起,恰是那昔日西廂王王宮北門成了山峰頂坪的最西部,而在這峰上有了新的一派,兩位長老一月一換執管此門,其門下弟子隻知長老輪流似是從峰頂開西廂王王宮東門,此時道岩崖禁歎禁門下峰入崖,開門萬丈深淵,其弟子也無人敢隨,隻歎長老功夫了得。而土漠此刻由昔日山狼帶領成立的探子已成一個團隊,號稱“荒漠狼”,這些狼卻絕不止步荒漠,而是有百人之眾經與寒陽郡的相同之路滲入三國,而他們傳信不用雕不用鴿而是派夜行渺鷹,這是一種剽悍的大漠深處才有的猛禽,其身形不大,所為節水,卻煞是凶猛,將那雄鷹逼逃不在話下,其翅如鴿卻厚兩倍有餘,故而荒漠大風也奈何不了他們。隻是他們幼年成活率很低,未成年時常被荒漠中的豺豹,盤旋的雄鷹視作美餐,它們的巢穴也沒有特殊的庇護,似乎是這一物種故意磨礪子代而如此放任自流,不加任何保護,所以這夜行渺鷹倒也兩年遍成成鳥,並且獨行成性,這種傳信的佳禽,被客侽一看即中,命底下人培訓養育數年,尤其到了攬月城後大批飼養,已有數百隻,那去中土三國的荒漠狼探子各攜一隻,他們甚至可以飛過歎崖八百裏充滿旋風和百變氣流的上空,於是土漠對這些中土三國的情報也知之不少。也許是土漠一族骨子裏流淌著戰鬥衝鋒,侵略爭奪的血液,也許是他們祖祖輩輩不耕種多放牧養成的習慣,又或許是貪婪在內作怪,就在熙客十歲之際,土漠舉行了成龍儀式,而客侽此刻也在策劃起一場針對北國寒陽郡的陰謀,雖說心中所想隻是為了留給這孩子一份禮物……原來土漠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十歲成雛龍,十五學飛,二十騰空,二十五歸穴助族盛,三十育新生。換句話言之客侽五十五也就該退休了,此時他已四十,隻見孩兒成雛龍,自己心說這攬月城好是好可是終究有一天怕是難逃曾經綠洲為沙所吞的結果。那時為遷居救族眾如何辛苦,他不再想讓自己心愛的熙客再去承受那份當初一度快要壓垮自己的痛,而之前的布滿探子於三國一來提防對自己族類有害之事的發生,二來為孩兒十五學飛買下伏筆,而這幾年寒陽國對靜蕩不敢動野心,卻是把心思轉向了大漠的攬月城。畢竟荒漠的地域寬廣抵得上寒陽的疆土,而那樣龐大的疆域卻似乎隻有圭漠客侽執掌,又更是空有一座城池,苦於自己國的部隊精銳慘死殆盡,這新招的一來武藝不精,二來實戰更不中用,更何況和久經沙場的土漠一族在他們生長的故土大漠之上拚個刀槍呢,所以表麵交好,年年送水,互通貿易,實則暗派無影劍客伺機想對攬月城下手,隻是幾次投毒都被荒漠狼的人或是客侽妻子發現解毒,荒漠狼識毒學從山狼,熙兒解讀,自是獨有秘術。這幾年來數次的較量荒漠狼也調查的差不多了,明白是寒陽郡的辟寒闌濮指使無影劍客所為,這也逼得客侽漸漸開始考慮一定程度的擴張,至少奪下寒陽西部輝芒、煌蒼、燦鞝三大重鎮,從而護衛自己的攬月城,不過一直以來這隻是一個他內藏於心的計劃,他知道與寒陽相戰必然又有不知多少的死傷,深愛的熙兒熙客也可能因此而遭受危險,於是這個計劃連紫琹也沒有告訴,隻是說讓派荒漠狼探三國罷了。直到這時,紫琹告訴客侽,寒陽郡之王親書賀信給令郎熙客,祝其成為雛龍並派使者百人同攜清泉水十車前來攬月城拜賀,其中除了趕馬車夫人人皆內力渾厚,恐是來者不善,這時客侽才把這心裏的計劃告訴了紫琹,兩人開始了共商與寒陽為敵的陰謀。要說紫琹為何支持了這一計劃,並非自己仍有殺念,這十數年來已經不願再入江湖,隻是這次卻是那可惡的辟寒闌濮逼人太甚,其實當初客侽請他派荒漠狼入中原時,他還心中閃過一絲擔憂,憂那客侽有入土中原大舉進犯之心,當時想土漠一族實力遠未及征戰一國之能,於是便也應允,此時方知客侽之心在於此,是該有三五之城作為庇護,否則,敵兵來犯必受重創啊。這次成龍大會是土漠族的大事,城中各處一片喜悅的色彩,客侽雖心裏有備有憂,但人前還是裝作欣喜萬分,童年的熙客即將步入青年,一個曠世的奇才正在摩拳擦掌,從四歲開始文武兼修,閑暇時也向紫琹師父賴著學撫琴,童心無忌的熙客,在這樣的歲月裏即將麵對太多的事情,隨著將至的成龍大會那一日的逼近,童年的熙客將如逝去江水不複存在,從前日複一日,近八年的嬉戲玩耍般的學習練功的童趣也在這成龍大會後消亡,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武學真正的兵法甚至治國為君之道。入夜,明早將是那殺機暗伏,驚險萬分的熙客褪乳臭成雛龍的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