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還未等陸柏言回過神來,身旁的女子已經跳進了冰冷的湖水。
止水朝著湖底遊過去,湖水果真透骨,溫柔的水像一把把利劍直刺骨髓,她咬緊牙關,奮力在水中找著,月光透過湖麵,直射湖底,終於,她看到了湖底那微弱的一點點的微光,止水不由得眼睛一亮,向那裏遊過去。
陸柏言看著平靜的湖麵,依舊波瀾不驚,紋絲不動,“止水?止水?”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這麼久了,怎麼能受得了呢,終於,他看到湖麵有一絲波動,然後,他看到了那個讓他擔心的人,她大口地喘著氣,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樣子,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她。
他皺了皺眉,抬手,想為她抹去臉上的水澤,誰知,她卻伸出手,慢慢地鬆了開來,手中的月魂草晶瑩剔透,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她看著手中的草,慢慢勾起嘴角,這是陸柏言第一次看見止水那樣真心的笑,笑的溫柔,笑的美好。
他不由地癡了,待她轉身的時候,他才喃喃出聲:“你應該多笑笑的!”
止水拿著月魂草回到了桃花村,她默默走到那個熟悉的臥房外,悄悄推開了門,果真,她苦澀地笑了笑,並未反鎖,她悄悄走進去,看到屋裏的人睡著,可是睡著的樣子也是皺著眉的。
她拿出手中的月魂草放在他唇邊,催動內力,那原本透明的草慢慢化成了水,滲進睡著的人的嘴裏。
止水坐在床邊看著他,看著他由原來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她聽見他輕輕叫出聲的名字,不是別人,是洛梔!
她看著他,替他掩好被子,忽然看見他手中一塊血色的時候,她輕輕伸手想去拿起看看,卻在觸摸它的那一刻似是被它灼傷,她不由叫出聲。
床上的人也被驚醒,他看著止水皺了皺眉頭,拿起手中的血石,剛剛止水的血沾到了血石上,不知是眼花還是什麼,止水好像看到她的血正在慢慢滲透進那塊石頭,好像和裏麵的另一滴血相容。
她抬頭,一臉疑惑地看著麵前的人,可看到的卻是麵前人越來越刷白的臉色。
不知為何,她好像看見他在發抖,是那種輕微的發抖,幾乎看不見的那種,她稍稍上前,喊了聲:“師傅!”
眼前的人好像被她這一聲激怒了,“誰讓你進來的,誰讓你碰它的,滾!滾出去!”
止水看了看麵前人赤紅的眼睛,似是被嚇了一跳,他從未這麼凶過她,她垂下眼簾,“對不起,對不起!”
她似乎被嚇到了,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差點被門檻碰到。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卻沒有發現身後的人一臉悲傷,是比原先更深的悲傷。
他看著手中的血石,喃喃出聲:“為何,為何,是你!”
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止水怎麼喊他,他都不會出來,那扇門,也已經鎖住了。
而止水,也再未問過月魂草的下落。
“你們,怎麼了?”陸柏言看著越來越少的菜式,假裝無意的問著。
止水聽到這句話,一個眼神冷冷的掃過去:“想死嗎?”
陸柏言挑眉:“止水,你可知,姑娘就該有姑娘的樣子,中原的女子不會都像你這樣吧。”
“中原?你不是中原人?”止水看著他,略帶疑惑。
陸柏言放下碗筷,“當然!我雖有個中原人的名字,但我卻不是中原人!”
“止水,我帶你去我們那兒玩,好不好?”
“玩蟲子哦,玩蟾蜍哦,對了,還有雙頭蛇呢?”
“去嗎,哎,去不去啊?”
止水低頭不再回他,任憑前麵的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最後煩了,一瞪眼:“閉嘴!”
陸柏言看著前麵的女子,“哎,好好的姑娘怎麼就這麼凶呢。”
止水端著飯菜往那個房間走著,卻在門口停了下來,他,還是沒動過,飯菜按照原來的樣子放在門口。
她在門口朝著屋裏喊著:“師傅,我錯了,你出來吧,哪怕出來吃一口也好!”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她等了好久,什麼回聲也沒有,最後,還是走了。
陸柏言從角落裏出來,看著那白衣越走越遠,終究無奈歎了口氣。他在門前輕扣:“開門,是我,她不在!”
等了一會兒,門開了,再見他,陸柏言嚇了一跳,幾天不見,他竟然憔悴成這樣,陸柏言皺了皺眉,給他度了點真氣。
“到底,怎麼了?”
麵前的男子,在顫抖,抖動的厲害,卻依舊一句話都沒說。
陸柏言,也不著急,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他知道,他有話說,卻不知如何說。
好久,陸柏言才聽到前麵的人一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找到了!”
陸柏言眼光一亮,找到了!轉頭看了看前麵的男子,故而想起了什麼,猛地一震:“止水?”
“嗯!”回答他的是一抹苦澀。“我該如何,洛梔,我怎可不救,但止水,我不能,我如何能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