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尚誌撫著紫衣的頭,“紫衣啊,三年了,很多事情都會變的。是尚誌對不起你了”
紫衣似懂非懂,裏屋傳來了夢媽媽的咳嗽聲,紫衣才不管那麼多,推開門闖了進去。裏麵夢媽媽掩著嘴還在咳嗽,紫衣衣到夢媽媽身邊,把著她的手,可是夢媽媽還在生氣,想要甩開紫衣為自己把脈,卻不想紫衣運了氣,夢媽媽動都動不了,隻能任由紫衣去,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夢媽媽心裏開心,卻是裝著生氣。
“嗯,看來人老了,真的要給你開個方子好好的養養身子,不讓夢媽媽就老到沒人要啦。”紫衣俏皮的說著。夢媽媽另一隻手拿起東西要去敲她,紫衣卻一下子散開了。
大家悄兮兮的笑開了,“還敢瞎胡鬧,枉費這三年如此想你”
紫衣還是依了過去,倚在夢媽媽的懷裏。“紫衣也想你也念著你啊,可是紫衣還小,心裏裝著天下,夢媽媽是最疼紫衣的,要放手讓紫衣去飛,飛累了,就跑回媽媽的懷裏撒嬌。好不好。”
夢媽媽撫著紫衣的臉龐,“這都長大了,還盡是胡鬧。”
“夢媽媽,纖陌姐姐呢,我怎麼沒瞧見纖陌姐姐呢。本來我以為今天就是她的。”
當紫衣說到“纖陌”的時候,大家都抖動了一下。夢媽媽看著紫衣“孩子啊,很多事都變啦,你還惦念著纖陌那丫頭,也不枉她以前那麼疼你拉”
“夢媽媽,紫衣不懂,我回來啦,纖陌姐姐又可以疼我啦,不過紫衣長大了,也可以疼人了。”
“孩子啊,去吧,去她的苑子瞧瞧吧,她有靈的話,氣息就還在的,”說到這裏,在場的姑娘都悄悄落淚。
“什麼叫有靈的話,什麼是氣息還在。”紫衣往外跑出去,就往那個“纖柏苑”跑。韋尚誌跟了去。夢媽媽卻咳得厲害,清兒姑娘隻能留下來幫夢媽媽順著氣。
還在纖柏苑,還在那個院子裏麵,還是那襲醉人的紅衫,“她”不是還在舞著嗎,還是舞得那麼好看。
紫衣慢慢的走過去,想和她一起舞的,她卻轉過身來,為什麼要轉過身來呢——婉兒
她說,“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不然他不會那麼的有神采,他都有多久沒有笑過了。我就知道是紫衣你回來了。”
“怎麼是你在這裏跳著的,纖陌姐姐呢”
“你知道嗎,我剛才跳的舞蹈叫長陵泣,是纖陌姐姐身前跳的最後一支舞蹈了,她跟我說,她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這支舞,覺得跳得最不好的也是這支舞,她說她好想就這麼跳著,跳給她這輩子最心愛的男人看。可是卻沒機會了。紫衣,我們一起跳好不好,跳給風中的纖陌姐姐看,你一定能跳的很好很好的。”
紫衣流淚了,卻帶著難說的悲傷被婉兒帶進到舞蹈裏麵。
韋尚誌似乎看到了眼淚在飛,卻已經不知道是誰的了。
長陵泣可真美啊,美到韋尚誌以為這輩子隻要能夠永遠記住這般美好的回憶,美妙的身影就已經此生無憾了
紫衣呆在纖柏苑的屋頂上已經有兩天了,她隻知道她的纖陌姐姐一年前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恩客,之後他離開了,她的纖陌姐姐卻也走了。她們說纖陌一生美麗,走得也是那麼的美麗,她是飲了毒酒,在舞蹈中殆盡,她在她一生中最喜歡的舞蹈裏離開的,也算走得安慰了。
紫衣問她們,那他到纖陌姐姐死了都沒來看她一眼嗎。紫衣問她們,這麼才三年,就變了呢。
末兒說,他是一個不一樣的男人,愛上他,她們此生無悔。夢媽媽說,三年了,很長了,長到她們老了,紫衣長得越來越美麗了。
婉兒總還在那個地方跳著,舞著,紫衣卻看的生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生疼。她發現婉兒總是用哀傷的眼神看著她,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隻是看著婉兒跳。
原來回來了,要承受這些在紫衣心裏永遠都不會有的生死離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