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再次沉默。
他想起了若幹年前,在叢林裏,那是楚天第一次與幾個戰友執行任務,鱷魚是他們的隊長,負責帶隊指揮。
那次戰鬥很不易,六個兄弟有四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本以為任務可能就此失敗,可是沒有想到,楚天在夜裏獨自一人潛進了敵人的陣營。第二天一大早,鱷魚就發現敵人的頭頭已經死了。
事後,鱷魚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楚天的回答很簡單,隻有一句話:“我不想看到兄弟死去。”
現在回想起來,楚天這句話並不是隨便說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這樣做的,守護著兄弟,守護著他心中那份情義。
葉子被救回來以後,楚天隻要有空就會陪葉子聊天解悶,還會故意製造機會讓鱷魚與葉子單獨相處,而他則默默在一旁守候。
楚天一直承擔著保護葉子的責任,久而久之鱷魚竟然把這當成一種習慣和依賴。所以當葉子被突然偷襲來的敵人害死的時候,鱷魚想當然的認定是楚天沒有保護好葉子。這麼多年,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鱷魚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自己才應該是保護葉子的人。“責任”二字太沉重,他怕把自己壓得喘不上氣,更怕保護不好葉子而讓自己終生遺憾。
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葉子死了,被鱷魚的仇人一刀割斷了動脈。
鱷魚眼睜睜的看著她香消玉殞,楚天殺光了所有敵人,可是仍然沒能挽回葉子的命。
潛意識裏,鱷魚害怕承擔責任,所以把葉子的死怪罪到楚天頭上。然而他卻忘記了楚天因為身上那份“責任”,心裏承受的愧疚不比任何人少。
直到今天,此時此刻,鱷魚才真正勇敢的正視自己的罪過。
什麼叫大義?
一個為了守護愛人和兄弟可以付出一切的男人,是胸懷大義的男人。
“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葉子。”鱷魚的眼裏有晶瑩在閃爍。羅琦琦轉過頭看著他,竟然看到一滴淚水從鱷魚的眼裏滑落。
鱷魚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說道:“是時候該我為楚天做些什麼了。”
羅琦琦若有所思的盯著鱷魚,看到他下了車,看到他走向雅典娜,看到他悄悄抽出了腰間的槍。
楚天與雅典娜的戰鬥因為鱷魚的到來而暫時中止,沒有勝負,沒有輸贏。
“越來越有意思了。”雅典娜玩味的盯著楚天:“當我聽說你把村木一郎和南澤尚秋都打回了島國,我還以為這是一些膽小鬼故意誇大其詞,好給自己找個理由不與你正麵交鋒。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他們說的一點不假,你真的很厲害。”
“我就當你在誇我。”楚天揚著嘴角,說道:“不過你也很厲害,到少我們過了這麼多招我都沒能找到你的破綻,說明你真的很強大。”
“謝謝。”雅典娜得意而笑。
楚天擺手道:“不客氣,你都誇我了,我誇你兩句也是應該的。”
“……”雅典娜感覺頭頂有三根黑線滑落。這小子,是不是太滑頭了?
“咦,你好像生氣了?”楚天明知故問:“跟你開個小玩笑罷了。據說雅典娜可不是一個小氣的女人,相反,我聽說她是一個善解人意又通情達禮的賢惠女人,不然怎麼會愛上我的兄弟,又以執行任務為借口陪著他在國外一待就兩年呢?對不?”
雅典娜突然緊張趕來:“你調查我?”
“說‘調查’就言重了,這些事我隨便問問就能知道。”楚天的確是隨便問問,而且問的是號稱“百事通”的六子。
雅典娜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鱷魚,那個其貌不揚卻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男人的威猛之氣的男子漢,她又轉頭對著楚天道:“沒錯,我確實喜歡鱷魚。而且,我們還有過一晚特別浪漫的美好回憶--隻不過,他不喜歡承認罷了。”
說這話時,雅典娜有片刻的傷神,片刻回過神來,她臉上又重新浮現一抹得意笑容:“不過這些不重要,我可以慢慢等他愛上我。可是今天,我和鱷魚要聯手殺掉你。你看看,我們很有默契呢。”
話音未剛,鱷魚果然搖出手槍高高舉起,對準了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