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一個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衣黑褲,一雙黑色布鞋站在河岸邊,山風吹動他的長褂獵獵作響,多了幾分大俠味道。
月光披灑在他身上,那黑色褂子看起來就好像是馬戲團裏表演者穿的燕尾服。他雙手背後,麵衝河麵,輕輕道:“好風景,好時節。楚天,你比我想象中懂得享受人生。”
楚天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身後,找了一塊足夠平整的大石頭坐下來。他嘴上多了一支煙,卻沒點,他害怕引起山林大火。
叼著煙卻不點,這像極了平時汪達坤樣子,吊兒郎當,不以為意。
楚天道:“蝴蝶先生,你比我想象中更不要臉。”
“嗬嗬,不要臉?哈哈哈……”
馬南府,也就是蝴蝶,他聽了楚天的話並不生氣,反而笑了:“我都這把年紀了,要臉有什麼用?比起這張老臉,報仇和得到我想要的,豈不是重要太多太多。”
楚天讚同的點點頭:“也對,反正我要是你,幹脆把臉刮花,或者在額頭上刺上‘我不要臉’四個字,那樣就才是徹底的不要臉了。”
馬南府陡然目光中閃過一道殺意:“臭小子,別得寸進尺。你知道,憑我的身手,剛才有至少一百種方法讓你和姓汪的那對鴛鴦死在帳篷裏。”
楚天冷笑出聲,不以為意:“既然你剛才沒動手,機會就沒了。我現多說幾句就算把你貶成屎,你又能奈我何?”
其實以前楚天還是很尊敬馬叔的,可是自從知道他是羅正身邊的內奸以後,他對他的印象一下子跌至穀底。在他找來島國忍者對付自己,並且害得程田野失去半條腿以後,楚天就更加不能容忍這個為了達到目的將別人的生命視如草芥的家夥。
有一種勇敢叫見義勇為,有一種悲傷叫“你撞了我哥們”,有一個心願叫“我要替哥們報仇”。楚天此時就是這樣的狀態。
所以他不介意每次見到馬南府的時候都好好的奚落一下,他要叫這個老男人從身體到心靈都遍體鱗傷。
馬南府不笨,甚至說他老奸巨猾也不為過,比起趙乾坤或許差些,但是論心機,絕對深不可測。
狠狠盯著楚天的眼睛,不說話,醞釀著一種叫“憤怒”的情緒。楚天則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著他,就差喊出“我就氣你了你能怎樣有種你來咬我”這樣的話。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場。
馬南府最終還是收起憤怒,心平氣和道:“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商量。你不是想知道楚南的消息嗎,我告訴你。不過,你要把我的手提箱還給我。”
楚天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好,不過我要先知道是什麼消息。不然你隨便拿個假消息哄我,我豈不是很吃虧?”
“小子,這不公平。萬一你得到了消息卻不給我手提箱,又該怎麼辦?我們也算相識一場,至少應該有最基本的信任吧?”馬南府道。
楚天笑了:“跟你這種人談信任,還不如跟恐怖分子談世界和平。”
“你!”馬南府微眯起雙眼,月光下他的目光更顯陰森:“牙尖嘴利,早晚會有人替我收拾你!”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了。”
“那就我親自來。”
“你如果有這本事,那天也不會趁亂逃跑,連最重要的手提箱都顧不上帶走。”
“你……”
馬南府鬱悶得想罵娘了,這小子,怎麼自己說一句他有八句在等著?
“好吧,誰讓我有求於你呢。我剛才說的,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楚天道:“我說過,我要先得到楚南的消息,難證了真偽,才會把手提箱還你。”
“我可以告訴你,也可以給你一天時間去驗證真偽,可是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樣,我是絕對不會輕饒了你。要知道,那箱子本來就是我的,我隻是不想與你為敵才低三下四的跟你談條件。你難道當真以為我怕你了?”馬南府冷聲說道。
楚天微笑了一下,把嘴裏的煙取下來拿在手裏把玩。他說道:“箱子是你的不假,可箱子裏的東西可不是你的。如果我把箱子交給警方,你以為你能逃得掉?華夏國是很大,你要真想藏起來我們還真未必能找到你。可是那樣一來,你就會像隻老鼠一樣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直到終老--我想,你那麼驕傲一個人,也不想淪落到那種地步的吧?”
“算了,我不跟你做口舌之急,就按你說的辦。”馬南府從懷裏取出一張照片夾在兩根手指上隨手一扔,那照片就被附上了很大的重量,在微風中竟然不飄不蕩,而是直接朝著楚天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