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告訴禾田岡次,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他,不要把一些有的沒的事情當真。
可是這種深層次的暗示顯然對禾田岡次不起作用,說了等於白說。畢竟命是自己的,別人不讓你保命,你就真的不保,那有一天當你丟了命,你還能找他去要不成?
所以禾田岡次這次沒有聽蝴蝶那才頭子的話,私自派人在湖城的大街小巷找那個瞎子,他決定好好與這個會算命的瞎子聊一聊,說不定聊完之後自己非但不會有什麼鳥的血光之災,還能發一筆大財也說不定。
可是幾天過後,他得到的消息是--查無此人!
瞎子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這非但沒讓禾田岡次懷疑瞎子是不是別有用心故意出現在自己麵前,反而更讓他覺得,瞎子是真神,是個真能看透世間萬物一語點破玄機的高人。
可憐的島國人。
瞎子這幾天的確沒再出現,因為楚天很忙。
羅杭與羅幕歌不再向羅正逼宮,反而一反常態允許羅琦琦進入羅家。
羅正為這事著實高興了好幾天,與馬叔商量著是否要辦一次酒會,正式對外公布羅琦琦是他羅正的女兒這件事。
馬叔一雙渾濁的老眼眨了眨,嘴角高高揚起,替羅正高興道:“老爺,琦琦小姐最近一段時間也為您吃了不少的苦,這孩子性子要強,受了苦也不說。以後正式進入羅家,您可不能再讓她受半點苦了。”
羅正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以前我對不起她媽媽,現在不能再對不起琦琦了,我下半生奮鬥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給琦琦多留一點財產。”
楚天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聽兩人的話,他瞄了幾眼馬叔,發現馬叔不管站了多久,雙腿也不曾彎曲半點。如果是個普通人,就算是個年輕人一站就是幾個小時,也總會感覺腳麻腿軟,可是馬叔卻能穩如泰山。
這隻能說明一點--他有功底。
那天他跟著禾田岡次一直到了那間小屋旁,禾田岡次走後不久他故意在窗上弄出些響聲,結果真的引出了屋子裏的人。
那人戴著麵具,楚天躲在陰影裏並沒能看清他的相貌,可是從身形和氣息上楚天判斷出這一定是他熟悉的人。
他當時有所懷疑,甚至一度把目標鎖定在了孟家宅子裏總是神神秘秘的洪伯。
可是今天當楚天看到馬叔一動不動,像個踏實的奴仆一樣守在羅正身邊的樣子,他猛然間想到,也許馬叔才是那個潛藏在羅正身邊的內奸!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從跟在羅正身邊第一天開始便意圖不軌,還是後來才變節?
為什麼當初王震宇多次意圖陷害羅正和羅琦琦的時候,他沒有玩一招黃雀在後?如果他真的圖謀羅正的財產,那個時候似乎更好下手。
而到了如今才在羅正身邊做手腳,製造麻煩,目的是華宇集團還是別的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在楚天腦子裏盤旋,他快速分析馬叔每次出現在他麵前時的樣子,和善,慈祥,忠心耿耿,甚至對晚輩的關愛遠超羅正這個父親。
沒有半點破綻,恰恰說明他身上有太多問題。
楚天微眯著雙眼盯著馬叔,總結道:“心思細膩,做事滴水不漏,這是個危險的人物。”
慢慢進入夏末,早晚溫差有些大,一到了深夜不免涼風習習。羅正年紀雖然不自大,不過這麼多年來忙於生意卻忽視了身體的保養,最近幾天氣溫忽變,他感冒了。
羅琦琦下了班以後來看望他,父女倆難得在一起聊天,馬叔悄悄退出了房間。
廚房裏支著一個臨時炭灶,上麵架一個砂鍋,裏麵的藥湯正咕嘟嘟冒著泡泡。楚天親自為羅正挑選了幾味增強體製的中藥材,喝上幾副之後保證一年都不得病。
藥熬好了,楚天正往一隻碗裏倒藥的時候,馬叔在他身後說道:“楚先生,我來吧。”
靜,走過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甚至他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後的,楚天都不知道。
楚天回過頭,往他腳上瞄了一眼。
布鞋,普通樣式,是大街上隨處可以買到的那種,不比洪伯的千層底拉風,但是絕對不至於走路悄無聲息。
果然是高手!
“好,那麻煩馬叔了。”楚天把砂鍋交到馬叔手上,他則像個在師父身邊學藝的小學徒似的,乖巧的站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