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裏,在他心裏,趙乾坤早就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他的榜樣。
所在當初阿虎被鄭天齊放了以後,趙乾坤懷疑他,他卻並不在意,仍然一心一意為老爺子賣命。其實他早就看穿了當初楚天的用意,他也知道楚天是故意為之,可他有時比孟拂雲還一根筋,認準的人就死心塌地的跟著。
他的這種信任與堅持其實像繃緊的皮筋,繃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必然會斷。
素蓮奶奶出現那次,皮筋繃緊一次,當他得知趙乾坤與猛虎組織策劃陰謀時,這根皮筋又繃緊了一次。就在剛剛,趙乾坤當著他和楚天的麵說“殺了他我告訴你實情”這句話時,皮筋再也承受不住壓力,斷了。
他一直信任與尊重的爺爺,曾經像榜樣一樣光輝偉大的形象瞬間像煙霧般飄散得無影無蹤。
阿虎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了。
趙乾坤了解阿虎其實比了解孫子趙成功還多,原來不以為意,當看到阿虎那失落的目光時,他才猛然意識到這孩子比趙成功更讓他心疼。
男兒有淚不輕彈。
阿虎以前不管受多重的傷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表麵的傷不會讓男人流淚,心底的傷才最疼。
孟拂雲心裏有些觸動,一輩子不開竅的腦瓜突然轉了轉,盯著阿虎的背影問了一句:“小子,先別走,到底楚天說得對不對?”
阿虎頭也不回,依舊走自己的路,他沒說對也沒說不對,但是答案卻呼之欲出,孟拂雲就是腦筋再不轉也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孟拂雲看著趙乾坤,好半天,他說道:“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你知道。想當年你救我過一命,上次我把你從鄭老頭那帶出來,算是還了你一個人情。如果那天我不去,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你和楚天的恩怨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湊這個熱鬧。”
搖了搖頭,孟拂雲這次真的拂袖而去。趙乾坤看著一老一小兩個人離他遠去,他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極應景的詞--眾叛親離。
素蓮奶奶也曾經對他說過這話,可是趙乾坤從來不相信自己會有這一天,如果有,那一定也是別人的錯。
到如今,他還是不信:“哼,阿虎這個白眼狼,虧我養他這麼多年,又教他功夫--良心都被狗吃了?孟拂雲,不用你在老夫麵前裝好人,沒能耐對付楚天就直說,用不著找諸多借口。”
如今孤軍作戰,趙乾坤更是破釜沉舟,他猛的雙臂一陣,身上的白色唐裝立刻變成布片從身上掉落。老爺子八十多歲年紀,赤著上身肌肉塊仍然不輸年輕一輩,棱角分明。
他就好像是一個終極大BOSS,等他穿好裝備,一定也是最難對付的時候。所以楚天不能等他滿血滿藍,當下向汪達坤使一個眼色,兩人默契十足,同時衝向老家夥。
楚天一掌劈下來,大刀闊斧,直奔趙乾坤右邊肩膀。
與此同時汪達坤手上兩把匕首上下翻飛,一刀刺向趙乾坤心窩,另一刀直奔他眉心。
趙乾坤神色大變。
如果隻是一個汪達坤他不會這般重視,可是楚天的身手他還是多少了解一些的,上次兩人在江堤邊的較量,楚天就已經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實力。趙乾坤是湖城江湖中功夫排名前三甲的高級人物,看人看身手的本事自然不弱。
況且他已經知道楚天是那個怪老頭的徒弟,說句不誇張的話,怪老頭真要發起威來,輕輕拍一掌對手就能瞬間灰飛煙滅,比化骨綿掌還恐怖。楚天就算學不到他這成功力,真拚趕來也不是善茬。
趙乾坤老臉一橫,身子向後一閃堪堪躲過楚天這一掌,可是還沒等他差手反擊,楚天第二掌第三掌第四五六七掌已經殺過來,一點沒給他留還手的餘地。
汪達坤更不客氣,匕首翻飛的速度奇快,似乎眼下才真真亮出了精刀門門主的本事。一道銀光有如螺旋槳高速旋轉時的殘影,看似隻有一條線,其實瞬間就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
如果有人以為他在生死悠關的時候玩花活那就大錯特錯了,短短幾秒鍾的工夫,趙乾坤胸膛、腹部、手臂就出現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大把大把的往外流。
楚天與趙乾坤兩人出手的速度太快,汪達坤根本來不及把刀子插進老頭子身體裏,所以隻能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放點血讓他不痛快,就當收點利息。